她定了半晌,尚未想到如何打破沉默,忽见一道黑影至亭下,不由轻喝,“谁?”
“吉平。”王泮林却已看清来人,“何事?”
“早前在观音庵四周布眼线,刚发觉约有几十名悍徒,乔装混在香客游客之中,不知身份来历,也不知有何意图,特来禀报公子,请公子和帮主立即离开。”
水性杨花的惩罚?!
第342引 诸事不宜
相思豆,相思花,相思树,相思人。
崔玉真再也待不下去了,撑起瘦冷的身子,步履蹒跚走出亭子。
她好不恍惚,觉得自己要疯了,眼前怎么瞧都是七哥,那般令她熟悉的温柔,又令她陌生却撼心的炽情,她曾渴望七哥能给予自己,而今却见他给了一张连真面目都不露的女子。
不,不,不,他是九哥,不是七哥!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一朵小花旋入他手,王泮林轻轻捻转,“你可知这是什么花?”
节南怔住,不由往亭外大树看去——
已经结起青荚的相思树。
节南奇道,“冲着我俩来得么?”
“属下认为很可能是长白余党。长白老帮主相当合作,已宣布金盆洗手,将分布江南的
节南不知王泮这回是真是假,若像以往那般不上心的胡说八道,她自己一头脑热,傻乎乎只顾感动,就有意思了。可是,直觉又告诉她不会。这人迄今再如何,也不会说得这般直白,更不提这一身花香——
相思情切!
王泮林口头便宜占得那么多,节南也不一句句去记,但让他这一袖子,花落入了心,刹那涌起大潮。
从来不知原来有人可以如此表情,送心爱的女子一怀相思花香——
为何孟元没这么做过?为何事到如今她能想起来的,只有孟元对她说过的话?那些支撑了她几年的甜蜜情话,又为何在此时此刻突然苍白无力?为何她竟然希望九哥是七哥,她是那剑童?
上苍啊,她受惩罚了吗?
“这三两枝上的相思花开得最晚,也错过了结果的佳期,与其明日空落亭中,不如赠与我家剑童添发香,更哪怕稍解我一丝相思情切。”
王泮林起身,将花插在节南耳鬓,又退了回去。
节南立得笔直,只是慢慢握起五指,也握紧了手心里的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