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您什么都不能确定,那为什么当初不愿向家属坦诚,而要对我们做出避开不见的行为。甚至是连谁是嫌疑人都不愿意追查下去?”江小夏问。
“江小姐,既然江先生已经死了,而我也是一个频死之人,这个案子是谁干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愿意查,是因为我的身体也许并不能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再说了,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给了景源,查不查下去,怎么查下去,景源都会斟酌的。”
江小夏只能对卢耀诚的这个问题表示无奈,既然他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她也没有必要再就其他的问题寻求一个答案。
卢耀诚连连摇头,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映得像一张白纸,他遗憾地说,“你们是年轻人,有时间可以等,可以拖,可是我没有。我的日子屈指可数,在我闭眼之前,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我的几个孩子结婚。以前是我太过把家族的名声和利益看得重要,把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经营家族的事业上,而现在,我终于明白,人这辈子,只有在快死的时候才知道血缘亲情是最令我牵挂,也是最值得在意的东西。”
江小夏凝视着卢耀诚被泪水浸湿的眼眶,她感慨道,“董事长,听到你这一番话,我终于感到您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在以前,我一直觉得您是一个高傲冷漠的人,您事业有成,也许毫无闲暇的时间过问底下的一下小事。趁着这个机会,我可以斗胆问您一个问题吗?”
卢耀诚的神情严谨起来,他似乎在猜测着江小夏问题的内容,甚至是在犹豫要不要给她这个机会讨论与结婚五官的话题。他想到自己是个短命的人,在屈指可数的日子里,就算是为自己死后在另一个世界积点阴德。于是,他一脸祥和地回答,“你问吧。”
江小夏做出一脸坦然,她终于抬起头勇敢地与卢耀诚对视起来,过了一会,又淡定地说,“董事长,回答您的第一个问题时,我已经跟您确定与景源先生是在真心诚意的谈恋爱,既然是真心诚意,我又怎么可能会对别人产生丝毫的爱意?”
卢耀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才点头笑道,“江小夏伶牙俐齿,难怪我的儿子们都喜欢你。”
江小夏的脸上显出了苦涩的无奈之意。
她的身子僵硬地坐在卢耀诚的面前,目光低垂,沉重地注视着一米以外的地毯上的花纹。
“请问我父亲,他是为您挡枪而死的吗?”江小夏紧张地注视着卢耀诚的神情,她生怕错过了他脸上的任何一个动作和表情,生怕错失了与真相相关的线索。
卢耀诚扬头哀叹了一声气,然后起身将双手沉重地扶在办公桌上,他微微弓着身子将头埋得低沉,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意味深长地回答她,“我早就知道你会为你父亲案子穷追不舍。江小姐,我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也不能肯定凶手就一定是冲着我来的,我也不能肯定,凶手是不是将我和江万良先生同时列入了黑名单中,甚至是我更不能肯定,凶手他只是想杀江万良先生灭口。所有的可能性,我都不能肯定地回答你。”
江小夏感到失望不已,本以为卢耀诚答应回答她的问题时,她便接近了真相。可是没有想到,卢耀诚一番毫无痛痒的话却愈发让她的思绪凌乱起来。
书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空气犹如瞬间凝固,江小夏的思绪也随之漂游到了千里之外。
卢耀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又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江小夏的脸色,他微微打量了一下,说,“江小姐,既然景源已经向你求婚了,那我和你黎阿姨是该商量一下选个黄道吉日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稍顿,卢耀诚又问,“江小姐,请问你对婚礼的事宜有什么要求吗?”
“董事长,我想……我和景源先生结婚的事情还是等景源先生回来再商量,再者说,诚耀集团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我建议还是先等景源先生把公司里头的事情处理圆满再谈结婚的事情也不迟。”江小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