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

我没有停止。

不要过来，太危险。他不知为何重复这句话。我们，不能在一起。

许久，他自嘲般笑了一下，转身潇洒地游开，越来越远。

那一刻我仿佛知道，如果不做些什么，便会就此失去他。

于是小心翼翼地，我褪去所有束缚，探出腿进入了浅滩。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悲伤。

于是伸出手，慢慢触摸他深黑的眼眸。

宗一仿佛掩饰什么一般，翻身赤裸的跃入了河中，那一刻，我被他溅湿了身心。

宗一的眼中有着不同以往的东西，仿佛有某种极端的东西在他的体内冲击喧嚣着即将喷发而出。

我不知那是什么。

他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指，然后放进了嘴里，咬住。

我自镜中窥视着宗一精致的眉眼，他似有所感，蓦地抬起头，视线相交于镜的彼岸，却没有任何一方肯先移开。

这仿佛是一场决斗。

非生即死。

河水灌入我的口鼻，没有任何挣扎，我浮在了河面上。

我的眼睛下起了雨，泪水划过面庞，很快与冰冷河水混入一起，将不会有任何人察觉。

我开始挣扎下沉，或许过了很久也或许只是一瞬，宗一最终来到我的面前，拉着我的手，一起浮沉着。

家教是不允许女孩子在外赤裸身体的。

于是，我很不自在的一番挣扎。

宗一什么也没有说，伸出手一一解开了我的衣扣，那一刻，仿佛敲开了我少女情怀的心扉。

我突然明白什么一般，站在原地。

隔着残酷的命运之河，我们就那般对望着。

我仰起头，慢慢闭上眼向后倒去。

不会游泳的人对于陌生的漩涡有着天生的恐惧，越深走，河水越湍急，可宗一仅在水中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雪穗。

他唤我。

雪穗。他再次叫我的名字。

我只好慢慢移动了视线，就这样对视着。

他朝我伸出手，我一动不动。

血水涌来，我吃痛地推开。

雪穗。他仍旧面无表情，叫着我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许久，宗一缓缓地垂下头，温柔地亲吻我的发。

他低喃：雪穗，我们永远不要分离。

命运的河不知将去向何方，仿佛从来也仅有我们两人，因为不愿意被这无情而湍急的河水分开，于是只能紧紧拉住对方的手。

最终，我们全身湿漉漉地跑回陈宅，主人为我们准备了干净的衣物。我正擦头发时，宗一闯了进来。

他拿过毛巾，然后一点点为我拭干。

虽然这件事做了无数回，但此时此刻他的样子竟认真到仿佛这是一件再重要不过的仪式。

我不觉笑了起来。

他抬起头，瞬也不瞬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