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说:“重。”
逐昶说:“……那你歇一会儿吧。”
江衍说:“不用。”
再仔细点,还能感到那湿滑下的皮肤上有许多明显的疤痕,也是还在岛上的时候受伤留下来的。偶尔碰掉什么硬硬的东西,逐昶猜测应该是结的痂脱落了,才会被他一碰就掉。
摸过小臂,逐昶还想继续往上摸,就感到身边的人一动,整条手臂从他的手里脱离出来。
逐昶摸不了手臂,只好去摸江衍身体的其余部位。
“……”
逐昶尝试着抬手,慢慢往旁边摸去。
摸空好几次,中间还差点被尖锐的漆皮划伤,牵扯到背上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才终于摸到江衍完好的左手。
江衍这才记起他已经看不见了。
“不累。”
“那你疼不疼?”
邓城是陆地上唯一一个不属于任何国家或地区的自由独立的城市。
在这里,贵族区与贫民窟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富商与贫民的差距堪称天差地别,有钱的能买下一艘航母,没钱的连口纯净水都喝不起。
这些还不是最让人津津乐道的。
他不疼吗?
治愈能力有用是有用, 但据他所知,是无法缓解疼痛的。
这样想着,逐昶沙哑地开口:“纪颜,你累不累?歇一会儿吧,这里也没什么危险。”
这时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遥远的前方,有陆地的影子了。
那不是距离魔鬼岛最近的一个陆地国家或地区,而是就算把轮船的速度提到最高,也得花至少三天时间才能到达的一座城市。
——邓城。
结果江衍没让他继续摸了。
甚至还往另一边坐了坐。
逐昶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过了,低着头道:“我就想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手被海风吹得冰凉,又被湿冷的海风吹得湿漉漉的,指腹轻轻一碰,满是滑腻。
凑近一闻,那滑腻透着隐约的铁锈腥味,是还在岛上的时候流出来的血。
顺着手往上摸,钻进袖子里,湿滑黏腻,好像全是血。
“不疼。”
“真的不疼?”
“假的。”
最让人感到稀奇的,是邓城其实是世界上第一个宣布认可奴隶制度的城市,并且宣布至今,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奴隶制在每个邓城人的脑海中根深蒂固,连拥有最高权限
快艇开了这么久,离魔鬼岛不知道多远,那群人就是想追,没纪颜的能力和速度,也没对他们的定位,连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的都不知道,一时半会儿根本追不上。
江衍摇了摇头。
失去了视力的逐昶短时间内还不能掌握传说中的听声辨位的能力,也没法根据空气和风的流动去判断别人的动作。他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没能等到江衍的回答,只好又问一遍:“不累吗?你歇一会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