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早了。

东西放完，他便转身出去。

——单岳。

——……常湾给偷吃了一大半，等我发觉，只剩这些了。天色晚，卖熟食的也收了店了。

有些迟疑的解释。

那小鬼……

一直看着这屋子里，见了点灯所以进来的吗？

——你伤没好全，酒还是先别喝了。

他开口，大概见我老在瞄桌上盘盏。

连行三十六周天，已经无大碍了。

出了入定，心下轻松。

天色已经黑了，遂起身点了灯。

商量了半天，最后终是狠狠心，打定主意，要……

把它……

宰来给小石头……

虽然连名字也起不出一个，只是小狗小狗地叫。

它也聪明，刚断了奶不久，就不怎么让人操心了。

自己常会在破庙里抓个耗子，外头草里扑个青蛙癞蛤蟆什么的来吃。

他眼眉弯弯地笑，一溜儿从门边小跑回来。

用……小狗献媚的姿势。

我心头一紧，手上一抖，筷子落回了桌上。

看看天色，这时候，有客人也不过一两个。

况且，他一直看着我这里亮不亮灯火，又怎么会没空扒口饭食。

暗自叹了口气，扫了眼桌上对一个人而言，实在过于丰盛的菜。

话出口，舌尖那里一弯一绕，却变了。

——还没。

语音略轻快了些。

死里逃生，和乌哥他们，庆上一庆罢。

——好。

小鬼咽咽唾沫，跑了。

有些话，早些说比较好。

——嗯？

——……你用过了么。

不由心下嗤笑。

——小鬼呢？

——睡了。

被他一说，想起下午小鬼跑来问过这茬。

不由看了眼那碗猪头肉。

只有底下可怜兮兮的几片。

倒了杯茶，喝了，正要出门去前面看看，单岳推门进来。

我和他两个，这几天还真没怎么说过话。

他把饭菜一样样放上桌子，竟都是热的。

之后带小石头去投亲，它自然跟着。

一路走得辛苦，春荒时节更是难熬。

到了小石头发起烧来，日渐虚弱，眼看没什么办法，又弄不到药，又弄不到吃的，土方子性烈，哪里敢用在两岁多的小娃身上……

早年虽流落，我们几个养过一只小狗。

忘记谁路边捡来的了。

同病相怜之故，都待它很好。

扶起筷子，问。

——一起用吗？

——好。

顿了顿，又解释了句。

——店里事忙晚了些。

他不说还好，一说便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由失笑。

盘坐，继续调息

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