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七点点头，“知道了。”

唐梓言转过身，自屋里缓慢踱步，“枪打出头鸟，咱们也是时候往出割肉了。”

斐七似乎有点明白过来，“唐哥…你这意思…是要在严打的时候缩减生意…”

唐梓言平静的就像是窗台上那一小簇的花艺，虽然假，却是鲜花都比不得的姿态优美，宁定雅致。

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盘算什么，他的经历都在心里，沉淀的干干净净，眼睛里一点都看不出来。

斐七见他没反应，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唐哥？”

本来那边保密工作的做的很好，可唐梓言在这地方混了这么多年，白道还是有点人脉积蓄的。

虽说知道的有点晚，但凡事也都来得及。

倒是斐七紧张的不行，小半天都跟在他后头追问，

像是冤魂野鬼，包括沈涵在内。

残阳的余晖暖暖的落进沈涵深黑的虹膜里，转瞬即逝，

他的黑的发亮的眼珠里溢满了嘲讽。

唐梓言看他那副样就想笑，“你琢磨什么呢。”

许晚河恶狠狠的吐出烟圈，“操，你他妈坑我太多回了，我在想你小子又想怎么玩我。”

唐梓言靠在沙发上，“那你想出来了么？”

许晚河用狭长的眼睛瞪着他，撇撇嘴，

“以后跟我吃饭整的丑点，收拾这么漂亮我看着闹心！”

唐梓言并不理会，“快进来吧。”

“反正他使了我一次，我再用他一回，他不算太吃亏。”

饭店定在东城新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许晚河到的很准时。

的…”

他口气熟稔，老练的就像是游侯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

唐梓言笑了笑，“可惜了，眼看着老莫就要撑不住，我还得重新抛出钱去喂肥他。”

“那许晚河会同意么？”

“他看咱们赚成这样，背地里早就眼红了，老莫现在这个样，我又要退出，事情看上去又有钱又有利，他不会不干，”唐梓言沉吟了一会，“再说我想怎么干，也用不着他同意，他不要，我照样可以把鞠金辉洗白。”

唐梓言望着外头，音色平淡，“怕什么，政府隔两年就要来这么一次，这行当不是还存活到现在么。”

斐七顿了顿，“总不能太过轻视..”

“谨慎点没坏处，”唐梓言微垂了眼皮，“给许晚河打个电话，说我今晚上要请他吃饭。”

“唐哥，怎么办？”

唐梓言靠在书桌边，看外头日暮西落。

云朵山茶花一样的铺陈在天边，等着黑夜的采摘。

再也没有那些卑微的温柔，再也没有那些软弱的哭泣。

☆、重逢

唐梓言近两天才知道政府要严打的事。

“没想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vip，坐下来的时候依旧是唐梓言点菜，许晚河点酒。

等都弄完了之后，两个人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待唐梓言说明了来意后，许晚河沉默了好半天。

刚上了楼，老远就看见唐梓言悠闲的站在包间门口，整洁干净，眼角含笑。

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以前相约一起去吃饭的时候了。

真是物是人非。

彼此心明镜，谁也没再说下去。

风从窗口吹进来，吹的桌面上的纸张哗啦啦作响。

夜幕已经开始降临，那些黑幽幽的影子从暗处爬出来，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兜售，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