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早上等到下午等到晚上。
他没等到小女孩。
他等到了一个富豪。
她立刻又兴高采烈起来,打开背着的小背包。
确实很多,小流浪汉看的口水哗哗流。
整整一年,小女孩隔三差五地偷零食食物假装出门约小伙伴玩,实则与小流浪汉见面。
“喂——”
他猛转身,看到一个小小的球跌跌撞撞滚过来,噗通摔了一跤,又马上爬起来拍拍手继续跑。
他眼皮跳了跳,果然是傻吧。
他突然露出一个有点悲伤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对他的了解有多少,他是被一个富豪收养的你知道吗?”
语竹放下杯子,点点头。
“是他,他来医院途中打电话给我了,钥匙在哪里他也说了。”
“怎么会......他为什么......这说不过去......”
语竹有点不能接受。
阮语竹摇摇头。
“是您救了我吗?谢谢您。”
她感激道。
“哦,好吖,我不会跟他们讲的哦,那还在这里,你明天等我啦。”
小女孩挥挥手,笑得极其灿烂,比身后的夕阳都好看,小流浪汉想着,第一次相信别人能守约。
果然,我是傻吗,竟还当真了。
有个人在旁边打字。
“老...老板?”
安天耀抬头,松了口气。
段嘉怀跌跌撞撞地出去了,没有关门。
语竹绝望地松手。
“叮当”
他摸到了一手的血。
阮语竹已经从他裤子腰带处找到了钥匙,急急忙忙想打开镣铐。
她心脏砰砰地跳,快点,再快点啊。
她试探着问。
男人惊喜得瞪圆了桃花眼,有些局促,甚至脸上浮起一抹红。
“可......可以吗?”
阮语竹愣住了,她没想过会是这样。
段嘉怀看着眼前憔悴的年轻女孩,点了点头。
“嗯,是你。”
“你...你等等,我回家让爸爸跟我一起过来,就有很多好吃的给你啦。”
说着就要往回跑。
小流浪汉急忙拉住她,又在她胳膊上留下了黑乎乎的印子,他触电般松开手,觉得那印子在莲藕一样的手臂上很刺眼。
那个富豪收养了他。
段嘉怀讲到这停住了。
“你说......那个小女孩是我?”
她记着他的话,没有与家人说过。
一天她吞吞吐吐要说什么,可最终没说,只叫小流浪汉明天去公园等她。
第二天小流浪汉早早到了公园,为了不被人赶出去,他特地跑了一段路到河里把自己尽量弄干净了点。
心情莫名变得很好。
“呼呼,对不起啦,”小团子气喘吁吁,“麻麻非要我睡午觉,睡过头了。”她有点囧地抓了抓辫子。
“看,今天我偷了好多吃的哦。”
小流浪汉踢着路上的石子儿骂骂咧咧。
他从太阳当空等到夜幕降临——她没有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她离开的方向,转身要走。
“那你知道,”安天耀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
“那个富豪,他有恋童癖。”
安天耀走过来给她倒了杯水。
“他跟我说你答应跟他在一起了,让我帮你请一个月的假期,我才没发现不对劲的。”
“没想到......真抱歉让你受惊了。但是,”
安天耀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嘉怀。”
“他?”语竹惊叫。
“你终于醒了。”
“这里是?”
“是医院,医生说你就是有点虚弱,其它没什么,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这把钥匙。
“啪嗒”
语竹惊醒,发现手脚上的沉重感消失了。
男人看着她,不是愤怒,不是惊讶,甚至没有担忧——对他自己的身体的担忧。
只是......有点难过。
语竹停下手。
他慢慢张开手臂,看到她颔首,迫不及待却又轻缓地拥住她,小心翼翼地生怕她碎掉一样。
语竹不忍,但也环住他的腰,只有这一次机会,她捏紧手上的叉子——之前从餐盘上拿来的,狠狠地插进男人的背部。
他愣住了,一只手伸向背后摸索,另一只手竟还虚抱着她。
阮语竹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
她有点犹豫,可没办法,现在只能如此了,对面的男人能做出把她扣在这里这种事,精神已经不对了。
“那......你能抱抱我吗?”
“不...不要说...”
他含含糊糊。
“明...明天你能自己下来吗,你爸爸妈妈不会喜欢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