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问:“穿了便好活着吗?”
薛大郎说:“晚一会儿死。”
金秋默然。
金秋笑:“别想了,大郎大哥,我一直都不好看。”
薛大郎说:“好看,阿金。我知道城里人挑,也不真心。”
“别说了。”
金秋没有回应,规矩的坐远了,歉疚道:“大郎大哥在卖东西,为了帮我耽误生意了。”
薛大郎说:“没事,我再来一回。”
两人都不吭声,金秋拿剩余的莲子跟薛大郎分着吃,米酒也拿给他。
金秋被薛大郎推进低处,没想到那里是草木掩映的一个洞,薛大郎随后钻出来,紧抱住金秋,滚下洞后面的湖。
金秋被薛大郎护住没有受伤,两人落进水里,薛大郎拉着她上岸的时候身上流血,被湖边的石头割伤了皮肉。
金秋惊道:“大郎大哥...”
薛大郎从脖子上拿下一个绳子系着的牌子,“这是我。”
金秋看那沾着血污的旧牌子,上面只是营队和编号。
金秋说:“只有编号。”
只是走路一瘸一拐,想快却快不了太多。
薛大郎发觉金秋看他的腿,忽然说:“找大夫治,过几年会长好。”
金秋敏感道:“这...跟我没关系。祝贺你。”
薛大郎说:“萧国人养狼,我们步兵跟有狼的萧兵打,很可怕。狼成群上,杀一匹狼死好几个人。”
薛大郎想着军中的九死一生,脸色沉重悲郁。
“大将军吃住跟我们一起,他会打仗,所以我能活过十年,后来伤了腿,大将军看我打仗卖力就许我回家,给我记军功。很多人还得继续和萧国人打。”
薛大郎喝完最后一口酒,沉声说:“活着回家便不容易。”
金秋问:“你当兵时是怎么过的?”
“每天操练,分配吃多少,总是那几样。”薛大郎说,“边境的冬天很冷,我们都不想穿兵甲,冷硬得割人,但是不穿打仗容易死。”
薛大郎喝米酒,问:“你不要?”
金秋摇头,拿袖子蘸湖水,洗脏了的脸。
薛大郎盯着她,说:“你以前是什么模样?”
薛大郎找棵大树在后面坐下,道:“没事,我们在这等,他们看不到我们在这。”
风在湖面拂起涟漪,对面的汤城人人来人往。
金秋拿包莲子的布包薛大郎的伤口,薛大郎别开头看别处,说:“你身上有莲子味。好闻。”
薛大郎羞涩一笑,“我不知道,我不认字,以为这就是我的身份。”
金秋难过,折了树枝在地上写他的名字,还有儿子薛
躲避的地方窄小,薛大郎跟金秋挨得近,拦着金秋的腰,呼吸在她耳边,声响开始变得粗重。
金秋连忙挣开,薛大郎紧紧抓回她:“别乱动!”
房子顶上落下一道白影,寒辛四顾窄巷的角落,没有看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