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一紧,寻欢刚爬起来,又被带进了曲灯怀里,对上他嫉恨到扭曲的脸,咬牙切齿对她吐露:“我——不——准。”
气氛一被打破,曲灯就坦诚了很多。
“方才我恨不得杀了那个贱……那个人,你要是再敢踏进那里一步,我就,我就……”
*
室内烛火高亮,满地水迹,衣衫尽落。
青帐里,两道身影互相交叠。
“那些人都太脏了,怎么,怎么配得上你。我的话,不可以吗?”
小声呜咽了几声,曲灯把头搁在浴桶边缘,两串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上停留了一瞬,而后没入浴桶里。
“阿姐就不能,多看看我吗?”
曲灯扬声:“阿姐!!!”
“喊什么?!”寻欢一巴掌拍下去,水花四溅,“喊什么喊什么?!我还不能有个需要了?我去哪里找什么人做什么事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谁,用得着你这样来质问我?”
见他铁青着一张脸不吭声,寻欢越发来劲,“怎么?你以为我养了你十几年就觉得自己能站在我头上撒野了?我告诉你曲灯,我今天就是在南风馆里跟几个小倌大被同眠了,那也不干你曲大公子的事!我还没计较你坏了我的好事,你倒先给我发难了。你给我滚出去!”
羞涩变成惊喜,曲灯兴奋的很彻底。
寻欢素了太久,就等着这迎头而上的肉了。
可他一个劲儿的乱戳就是戳不到正确位置,寻欢有点痛,伸手拍了下他,身子一抬一落——
曲灯的声音闷闷的,“赌什么?”
“就赌,谁先下不来床。”
寻欢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还捏了下,身下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脸蛋爆红,结结巴巴的,“阿,阿姐,你……我……”
湿了也不理会。
“是这里吧。”他使劲儿擦着她的肩,不多会儿,肩头的皮肤就泛起了红。
寻欢的眉头就没展开过,她握住他的手腕,冷笑,“你什么意思?”
寻欢好奇的问:“你就怎么?”
曲灯气鼓鼓的,脸都憋红了,“我就让你下不了床!”
“哈——”寻欢笑倒在曲灯身上,“哈哈哈哈哈曲大公子,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在曲灯说出最后两句话的时候,寻欢盯着他不停落下的眼泪,脑子一抽,就这么答应了他的请求。
现在,两人面面相觑,形势非常尴尬。
“……不然,我还是去找别——”
心脏已经痛的没有了知觉,浑身的力气也仿佛被人抽干,说出的话好似从遥远的天边而来,既破碎,又虔诚。
“要我。”
“求你。”
曲灯喘着粗气,胸膛大力起伏着,红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嘴唇动了好几下都没张口,半晌,才嘶哑着嗓子,失魂落魄道:“这些,都是阿姐的真心话吗?”
“是。”寻欢半点也不犹豫。
“就不能是我吗?”
…………
“你,什么?”像是第一次才发现他这么好玩,即使心里还藏着火,寻欢也想逗逗他,“我又怎么?”
咽了口口水,曲灯羞羞答答道:“……阿姐输了怎么办?”
“你怎么就认定我一定会输?”寻欢想了想,“这样,赢的人可以向输的人提一个承诺,唔,只要在能力范围内的。”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
曲灯忽然起身摔了帕子,又一个猛冲跪在浴桶边,两手扒在上面,眼眶泛红,恶狠狠的:“什么意思?我倒想问问阿姐什么意思!去那种……那种地方,你就不嫌脏吗?!”
寻欢一下一下给自己浇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