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干什么呀?那骚货,就会勾引人,大的勾引了不算,连小的都不放过。你们爷俩都是一路货!甘旦事,见到女人就都走不动道的主儿!」
女人继续不快的说道,都恨不得拿起条帚照着这小兔崽子的屁股上来几下——尤其是一想到自己男人被那小狐狸勾引后,都快半个月没碰过自己了,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甘旦的,真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不如那骚狐狸了?那骚货不就是奶子大点,皮肤白点吗?叫她在海边干点活儿,不出两天就得晒得比我还黑,还漂亮?哼,要是那小骚货没睡着,还是醒着……。
院内,一张有些掉漆的小饭桌边,一个年轻的媳妇一边给自己小儿子喂饭,一面对另一个大一点的儿子瞪着眼睛,吓唬他说道:「别闹了,好好吃,真是的,一大早就不让你阿娘安生。」
「那个阿晴,没事干什么不好,非得不教跳舞了,弄得这帮仔子放假了都没事干,真是心眼坏到家了。」
一边说着,一边又用一把小勺在一个小碗里使劲的搅着,然后又擓出一勺裹满了肉汁、菜汤还有菜肉的面线,送到了小儿子的嘴巴边上。
哼,真是的,要是阿晴没寻什么短见,和自己男人睡,阿仁还会想那些孩子吗?说来说去,都是阿晴的不是才对!而就在谢鲡这么越想越气的同时,「阿蛳,阿蛳,你怎么还不起来啊?」
在离她家不远的另一处小院里,阿月也如每天早上一般,对自家那个还在懒床的男人一阵高呼。
「醒经!吵什么!知不知你男人昨晚什么时候才
三婆嘴角挂着冷笑,蔑瞧着自己老伴。
「你这说什么呢!你看看你,那是人家女儿不见了,着急。我跟你说啊,你可别瞎说,这白仔和阿晴她爸妈成天在咱们村转悠,你
「给钱?我用得着她给我挣钱吗?给钱又怎么了?你以为他们那钱是好来的?」
「我告诉你,这家人能生出这样的女儿,就是他们上辈子做的缺德事太多,这女儿就是来给他们还债的!」
「哼,弄不好,这女儿不够,这老两口自己搭进去都不够呢。」
说着说着,三婆干脆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因为跪了一早上,腿都麻的支不住身子,都差点没一下摔在地上——幸好有阿花赶紧过来扶住了她。
「哼,你也别装什么好人!」
她继续哼哼的说着,教训着自己女儿,还有自己男人,就好像要把昨天在谢珍珠那里吃的亏都从他们身上找补回来一样,指着谢老转的鼻子骂道:「你说说,我嫁你有什么用?连个桌子腿坏了都不会修,只会拿个瓦片垫着!」
「我指望不上你爹,我可得指望着我女婿!」
「嘿,你这婆娘真是越说越浑了,这孩子才多大啊?你就和她说这些?」
直弄得谢老转都听不过去的……。
「没用的东西!我怎么会瞎了眼嫁给你啊?」
「你看你当初帮的是什么人?我早就说过那小丫头是属海狼鱼的,脑后长反骨,你借钱给她都不念你好。现在怎么样?翅膀硬了,在外面读了几年书,看着像模像样的,估计早就连闺女都不是了,陆上的女人哪个不是胡搞乱搞,裤裆都烂了的?村里人还当她是个宝,说她是什么才女?我呸!」
「就她,骚的和什么似的,连那骚货都不如,就连我这老叔婆都不认,还敢推我。」
三婆继续吧啦吧啦的说着,直让自己刚上初中的女儿都更抬不起头来,「还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意歪人的玩意,你要真不想,别人能拿刀逼着你?」
「哼,我知道你觉得那小骚货好看,但没办法,人家男朋友厉害,你惹不起啊。」
「行啦,行啦,说两句就行了,喔死缠死……。说的我好像那帮仔子一样,从来没碰过女人似的。」
「哼,你别拿阿花打掩护,你当我不知道,自打那小骚货一来咱们村你就看上她了?」
「还有这丫头,这么大了什么事不懂?」
三婆则是说完自己丈夫后,又数落起自己女儿,「你看看你,你这头发,这瘦的和豆芽菜似的,倒败色,你要是旦分能像你两个姐姐那样,有个好生养的身子,也早给我找个养老女婿回来了。我真是纳闷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儿?真是白浪费了那么多粮食,赔钱货。」
「我看那,咱们村都得被她害了。要是不听我的,你都得进去。」
三婆举着两只胳膊在那里嚷着,直让谢老转的脸上都有点挂不住的说道:「嘿,你这一大早的说什么浑话,什么进不进的?」
「怎么?怕了?这时候知道担心了?晚啦!」
「哼,吃,你们就知道吃,你们知不知这祸事就要到了,还吃?」
三婆背对着自己男人,拘偻着身子跪在长长的香案前,掉漆的香案上摆放着几个黑色描金的神主牌位,稻米,盐巴还有咸鱼等等贡品,还有几张写满了咒符的黄纸——其中几张纸上,骇然可以看到赵晴和谢珍珠两人的名字——不断摇头晃脑的念着什么,在听到女儿和男人的话后,立即气他们不识大体的说道。
「嘿,真是,什么祸不祸事的,封建迷信……。」
「阿爹,阿娘,吃饭了。」
说话间,谢老转的小女儿也已经把昨晚吃剩的炖菜、面线,还有一些咸鱼、虾米做成的折箩饭弄好,端到了小饭桌上。
「阿娘,吃饭了。」
虽然,她在面线里放了虾子、海蛎,还撒了葱花和香油,本该很香很香才对……。
她食不知味的嚼着,嚼着,不知该怎办才好,只能在心里求着,求着,希望妈祖、龙王、三太子在上,可以帮帮自己,又不知怎的,想起女儿刚刚提到过的阿晴——一个本不该有的念头,竟在她脑中升出的……。
如果,如果让作仁和阿晴的话……。
阿月在外面「嘁」
了一声。
「选我怎么了?」
「意歪的玩意,也不看看我是谁?抢我的杠子,我能让他好了?」
「那你到是找他去啊,找他女人做什么?算什么本事?」
女人继续说着,在把小儿子脸上的面煳都擦干净后,又重新拿起勺子挨到了他的小嘴边上。
男人立即在屋里反驳说道。
「哼,谁能?阿娣丈夫不久没用你?」
阿月在外面小声嘀咕着。
旁边,大儿子做着鬼脸,逗着弟弟,好奇问道。
「去,和你有什么关系?醒惊,吃饱没吃饱,吃饱了就去叫你阿爹起来吃饭。」
「真是的,鱼都打不了,白给的钱还不要,我真是白瞎了眼才嫁给你。你看看人家三叔公和石斑仔,一个破房子都能卖那么多钱,你呢?成天抬个破棺材还以为多有本事呢?」
男人在屋里继续骂骂咧咧的说着,伸着大手,挠了挠自己下面有些发痒的卵蛋,又哼哼唧唧的念道:「真是的,不就是找不到个人吗?这海上哪年不得有几个淹死鬼?醒经,有钱就了不起了?」
「哼,还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闹的……。」
女人继续给小儿子喂着饭,眼看着儿子嘴角处的碎粒,又抓着孩子脖子下面的围嘴,用足了劲儿的在他小脸上一抹,「哇哇~~」
「没……。还没……。不过……。」
「那你还说什么?」
男人再次的冷冷说道,话语中的感觉,都好似他们并不是一家人,只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客。
哼,指不定和三婆说的一样,是装的呢。
买见效,不要脸的骚货。
她在心里气呼呼的想着,就听自己男人在屋里又哼哼唧唧的嚷道:「去,去干什么啊?白挨的,就那么几个钱,还让老子起早贪黑的。」
「你啊,赶紧起来,听到没有?」
「阿娘,阿娘,今天还能去看阿晴老师吗?」
桌旁,昨天和阿蛎他们一起去过三叔公那里玩的大男孩儿,听到阿娘提起阿晴老师,立即睁着一双大眼,兴奋的问道。
回来的?吵什么吵?」
屋里,弥漫着一种睡了一晚上的体味儿和五脏六腑中吐出的浊气房间内,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张大床上,腰处搭着一条薄薄的单子,露出着被风吹日晒还有海水浸得黝黑粗壮的身子,双腿间的话儿都软趴趴耷拉在单子外面,含煳不清的念道:「焦死的……。又不能出海打渔……。这么早起干什么?」
「什么?怎么不能了?你不跟着一起去找阿晴吗?」
老太婆扶着后腰,让小女儿给自己揉着腿,哼唧哼唧的说着,说着说着,脸上又挂上一抹坏笑,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老伴,直让谢老转都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扭着脖子都不敢去看她。
「你这没事又瞅我干啥?」
「瞅你?呵呵,我是看心呢,看你这颗心有多花,是不是肏完那个小骚货,连她妈也想上了啊?也是,那老妖精虽然年岁大点,但捯饬捯饬,抹点雪花膏什么的,也挺耐看,骚起来估计和她女儿也有的一比,谁让她能生出这么一个女儿呢?呵呵~~」
「喝喝喝,除了喝点猫尿,你还会干什么?」
「还有你,你没事老往那两口子哪儿跑什么?看上白仔了?我告诉你,人家是陆上来的,家里有的是钱,根本看不上你!蹦洗了!」
「嘿,你这都说的什么话啊?阿花是看人家请人找去阿晴,肯给钱,去帮忙的。」
「多大?她都十三了,咱们村多少闺女不是十四岁往上就嫁人了?人家阿月十五岁的时候头个孩子都怀上了,我生她大姐的时候还没阿月大呢。」
「哼,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这老东西没用,家里穷的船底漏了都没钱补,连个养老女婿都看不上。」
「你要是旦分有点能耐,能拿出点你肏那小骚货的本事,也不至于人家看不上咱家,弄得我在外面老被人欺负!」
「你在这村里问问,谁见我三婆不得叫声长辈,恭恭敬敬的?这小骚货连我都敢嚷!」
「还有你,没事瞎读什么书?回头
今年念完了就别上了,赶紧给我找个男人回来嫁了,省的我在外面被外人欺负,家里连个吭声的都没有。」
她知道这么想不对,但不想也就罢了,这一想到,就怎么也消不去的……。
而且再说了,阿晴都和那么多男人睡过了,让她再和自己男人睡一下又怎么了?就算不是什么好事吧,但总也算是积德行善吧?按照老辈人的说法,就算这辈子不行了,下辈子也是件大功德啊。
她在心里不断的想着,想着,真是越想越气,想着想着,竟好似村里那些三姑六婆般,竟把家里这些破事全都怪到了阿晴头上,就好像自己男人会想着那些孩子,全是阿晴闹的似的。
「仔子怎么了?你觉得你比那些炮仔强?是你那玩意比他们强啊?还是什么地方比他们强啊?」
「哼,你要真是是个男人,就不会弄得我这老婆子在外面被人欺负,连个倒插门的都不如,那谢老实的女儿都敢欺负我!」
说着说着,三婆又想起昨天被谢珍珠骂的事,更是跳着脚的骂起自己男人来。
「嘿,哪有你这么说你女儿的。」
谢老转撇着嘴说道。
「我说她怎么了?」
瘦瘦小小的老太婆望着自己老伴,露出一口黄褐色龇歪的小牙,冷笑说道:「当初肏那小骚货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怕呢?那骚货水多不多?滑不滑熘?睡着舒不舒服啊?」
「你这婆娘,真是,当着女儿说什么啊?」
干巴瘦的老头赶紧瞅了瞅一眼一直低着脑袋的小女儿,替自己解释道:「这丫头,别听你阿娘瞎说!你也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不是被逼的吗?这村里人都上了,我能不上吗?」
谢老转不以为意,随口念道,却不想自己老伴立即面色一沉,早已在那里跪了一个早上的老太太扭过头来,朝他吼道:「封建迷信?我这是在给咱们村祈福呢,你知不知道?」
「你们这些男人,全是些不知好歹的的东西,你以为那小骚货是什么好来的?那是鱼妖转世,上辈子让你们一网捞死的死鬼在海里变的,这辈子就是转世来害咱们村子的!」
「你们到好,人家躲还来不及呢,你们还尽往她怀里跳!你们就没想过她为什么那么迷男人?那就是为了吸你们的阳气!采阴补阳!你们还以为抱着什么宝贝疙瘩似的。」
「天灵灵,地灵灵,妈祖大人在保佑,哪吒太子显金身,四海龙王快显灵,快显灵!」
「行啦,一大早就听你念个没完,女儿都把饭弄好了,快过来吃吧。」
谢老转瞥了一眼自己老伴,说了一声后,眼瞅着桌子腿有点不稳,又把桌子腿下面的瓦片往里塞了塞。
男人大声回道,本来气呼呼的心里,忽的,竟因为这句话再次想起了那个小骚货,想着那小骚货迷人的身子,那小细腰,那大长腿,大肥屁股,自己抱着她,把她肏的骚水直流,眼睛都翻白的模样,就不自觉的攥了攥自己的命根子,真想在那小骚货的骚屄里再来上那么一次!够人的玩意,真可惜,就肏了那么一回。
这要是能再肏上一回,我一定让她这辈子都下不了床!他们两口子在在自家小院里嚷嚷着,嗓门大的,真是一字一句都让隔壁院里正忙着给自己爹娘做早饭的小姑娘听得清清楚楚,直让小姑娘的小脸都红的好像个小猴屁股一样,就连谢老转都坐在自家的小饭桌边上,一边摇着脑袋,一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着白酒的说道:「嘿,这两口子,怎么一大早就吵起来了?也不怕给外人听到?」
哼,听到?这村子有什么事是能藏得住,不被谁听到的吗?桌旁不远,正跪在那里对着一个香案拜着的三婆眯着眼睛,挑着眼皮,在心内一阵念道。
「来,吃了。」
「我当然得教训她了!不教训他女人还找他吗?我就是要他女人知道,要不是跟错了人,能受这么大罪?教训的就是她没脑子,选男人都不会。」
「那选谁?选你啊?」
「再说了,我是看上他女人了吗?我是教训那小子呢。」
屋里的男人则不知有没有听到的,又是一阵更大声的嚷嚷。
真是的,只要一想到那天那小子居然敢抢了自己的杠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最^.^新^.^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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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棺材怎么了?人不知生旦晓死,谁最后不得躺在棺材里啊?要是没我,这村里谁能埋进地里?」
直把小儿子擦的都哭了出来。
「哭,哭什么?小没良心的,喂你吃的都不让阿娘省心,不许哭了!」
「阿娘,没安什么好心啊?」
「诶,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谢鲡没有再说什么别的,只是小声嘀咕着,就似是既想让自己男人听到,又怕他听到的……。
她默默地望着这个不管什么时候都穿的整整齐齐,被村里人说是文化人,好丈夫的男人,又在男人毫无反应之下,也是拿起筷子,如同嚼蜡般吃起自己做的面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