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陪着笑,道:「娘亲,您讲。」
钟含真道:「你可还记得你季辅成季伯伯?」
她口中的季辅成乃是玉湖庄属下三江堂堂主。
因是昨日冲突,母子二人少了往日亲密,言谈间都小心翼翼。
祁俊虽然饭量不小,可是在这种尴尬气氛中也食不知味。
钟含真用得更加少了,她只动了几箸就放下了筷子,忽然对祁俊道:「俊儿
换过衣衫的白雅不再是广寒宫时那般朴素打扮,乌黑秀发盘着成个双丫髻,
上插一柄鎏金坠珠凤簪,发髻梳得很高,镶玉金链垂在美人尖下,把皎洁无暇额
头衬得散出澹澹光晕。
她自然也晓得这是自己未来的丈夫,虽然江湖中的儿女没有太多繁文缛节,
不计较婚前相见,可是她一个女儿家却仍然有几分矜持,尤其是被钟含真点过这
一句后,再也大方不起了。
钟含真微微一笑,慈眉善目道:「没什么,家里一些事情,今天跟他说了说。」
钟含真对待这个义女可比祁家还要和蔼,显是早把她当作自家人看待。
说完,又道:「菲灵,我可要说你,还叫祁家哥哥,多显生分,叫祁俊、叫
还了礼,这才迈过门槛,寻了个位置坐下。
钟含真道:「俊儿,该说的话我也都对你说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今日我给
你面子,不提此事,但你要好自为之。」
人怜惜。
但祁俊见了她只有尴尬,呆立在门口止足不前。
倒是季菲灵落落大方,甜甜一笑,道:「祁家哥哥,好久不见了,小妹向你
祁俊也奇怪家中男仆都哪里去了。
钟含真无奈道:「你爹不在了,你也走了,这院子里面若是总有男人出入,
成何体统?」
祁俊看出来,他算是没机会和白雅单独相处了,无奈只好一人先去了宴厅。
一进宴厅,见娘亲和一个少女已经在等候了。
祁俊又有些为难,娘亲身旁那女子正是刚刚提过的季菲灵。
随后也不见离去之意,拉着祁俊东扯西扯。
祁俊总不好开口屏退二人,只得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地对付。
不知不觉间已然尽了黄昏。
钟含真当年为丈夫选了这名女子,就是为了拴住他的心,叫他莫把心思全放
在远隔千里的祝婉宁身上。
三名女子刚用过饭,正坐在一起闲话家常,因着彼此并不熟稔,也不过是相
另一女子名叫朱小曼,祁俊还要唤她一声小娘,是其父所纳的小妾。
朱小曼入祁家门时也不过双十年华,还是钟含真亲自为丈夫选的,只可惜才
过了年余,祁正就没了。
这女子长了祁俊几岁,亦是天生丽质,鹅蛋脸庞,婀娜身姿,气质温婉,性
情柔顺。
邱思莹早年也曾是钟含真贴身的婢女,钟含真见这女娃聪明伶俐,又是练武
心中更念白雅好处,定下心来,想道:「早和雅儿说过,从此永不隔心,这
等事不对她讲,岂不是负了她。雅儿也一定会明我苦处,她心思灵巧,说不定也
有办法。」
他无法去和白雅说,家里又给他定了亲。
或是一走了之,他也知道这是懦弱的表现。
他是庄主,但回到这个家后,没有一件事顺他心意,没有一件事能由他做主。
祁俊沉默了,他不是默许,也并非被钟含真话语打动。
他在想如何抗争,如何能够和白雅比翼双飞。
「你自己思量思量吧。」
主之位。你还要娘如何补偿?这门亲,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可是雅儿……」
祁俊声音也高了起来,却又被钟含真打断,钟含真语重心长道:「俊儿,你
若是悔亲,怎对得起他在天之灵。
可祁俊心中只有白雅一人,无论如何也容不下旁人,故此道:「娘亲,恕孩
儿不孝,这门亲事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应了。不若用些其他方式补偿菲灵妹子?」
并不是如此。
内宅之中几乎不见男丁,只有白日里才会偶有几个家丁入内做些粗使活计,
来去都是行色匆匆。
伯伯临终前见过他一面,已经应允下来照顾菲灵,也答应他要与他接做亲家。你
既然有了白姑娘,娘对你季伯伯实在有愧……」
祁俊这下傻了眼,他怎会想到娘亲竟然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给自己定下了亲
「菲灵妹子又怎么了?」
季辅成有个掌上明珠,唤作季菲灵,也是祁俊年孩提玩伴。
那时两小无猜,每每游戏起来,祁俊便要做个新郎官儿,新娘子就是季菲灵
昨日祁俊快攻冯小宝,脚下步法就是季辅成所授。
祁俊不曾想当年一别,如今已是阴阳两隔,不免神色黯澹,唏嘘世事无常。
可他又想到,季伯伯年纪不长,身体强健,为何突然就没了,便问道:「娘
他膝下无子,见到祁俊特别喜爱,逢年过节,季伯伯送的红包总是最大,祁
俊也爱和他亲近。
季辅成为人看着憨厚,其实最为精明,否则又如何能将一个三江堂做得风生
母亲为何突然提起此人,却不知为何。
茫然点了点头,问道:「季伯伯怎么了?」
钟含真叹了口气,道:「你季伯伯在两年前不幸过身了。」
【罪红尘】第11章三江堂主
作者:二狼神
28/12/12
此人掌管的三江堂乃是玉湖庄一脉财源支撑,此堂名唤三江,取得是贸易达
三江之意。
祁俊当然知道此人。
,娘还有些话要对你讲。」
祁俊心中忐忑,昨晚娘亲虽然已向白雅示好,话语间也有接纳白雅意思。
可是不过半天的时间,娘亲就真的能改变初衷么?他也放下了餐具,扬起脸
祁俊想想也对,但又一想,既然不便男人出入冯小宝又为何能住了进来?对
于此事他还是颇有介怀的。
但为了不让娘亲颜面上过不去,祁俊并不曾提出这个疑问。
白雅显然是施了些脂粉,黛眉弯弯不浓不澹,粉红俏靥好比人面桃花。
只是白雅一张红艳艳小嘴,祁俊却看不出名堂来了,白雅红唇娇艳欲滴,不
祁俊却如坐针毡,怎么都觉得难受,尤其对面的季菲灵,一眼都敢看。
他是男人,又不能低头,只将目光落在眼前杯盘上,眼神空洞,一语不发。
不多时,邱思莹和朱小曼引着白雅入了宴厅,祁俊失神的目光又亮了。
俊哥,怎么不好?」
「哦……」
季菲灵扭捏撇了祁俊一眼,羞涩地低下了头。
「嗯……」
祁俊闷声应了一句,不再言语。
季菲灵眨眨明亮双眼,问道:「干妈?您和祁家哥哥说了什么?」
问安。」
「菲灵妹子,何须多礼,都是自家人。」
祁俊讪讪笑道。
季菲灵和祁俊一般大年纪,身材颀长纤瘦,秀发乌黑柔顺,一巴掌大的小脸
上,除了一双漆黑的眸子,其他都是小巧玲珑。
这也是个有着倾城之色的美女,带着一股弱不禁风的楚楚动人之态,极是惹
家中下人来禀,正厅备下了酒宴,请几人过去用宴。
朱小曼道:「俊哥儿,方才呀你来的太急,我这儿可给白姑娘带来些衣物呢
,都没来得及换上。要不你先过去,容了白姑娘更了衣衫,好不好?」
互恭维客套。
见了祁俊过来,邱思莹和朱小曼俱是起身相迎。
两人和祁俊都是熟识的,免不了又是一番嘘寒问暖。
可怜大好青春年华,只能寂寞苦守空房。
能入钟含真法眼,朱小曼姿色自然不差。
尤其身材最为火爆,丰胸高挺,翘臀饱满,腰肢纤细。
的料子,便免了她奴籍,收做徒儿。
多年来跟在钟含真身边亦徒亦仆,学艺之时也不忘殷勤伺候,最得钟含真欢
心。
家中的婢女仆妇也都变了,那些年长的几乎一个不见,反而多了许多风华正
茂的青春少女。
午餐的时候,只有祁俊和钟含真二人共进。
想到此处,祁俊起身去寻白雅。
此时白雅还在昨日安排的客房之中,陪着她的亦是玉湖庄中两名女眷。
一个是钟含真唯一一名女徒唤作邱思莹的。
僵坐在椅上许久,心绪乱如繁丝,眼前来来回回只有白雅飘逸如仙的身影。
忽得又想到昨日白雅对他所说那番话,他一人独挑恶匪也不曾畏惧半分,如
何却在儿女私情上畏缩了。
说罢,钟含真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母子二人再次不欢而散。
祁俊很痛苦,他此时忽然觉得无所依靠,想去见见白雅,却又不敢。
不要再像个小孩子一样!你如今是一庄之主,多少人看着你呢!你与菲灵成婚,
于私,你了了季辅成一桩心愿。于公,你将三江堂牢牢把控,就算兵权不在手中
,他们没了供给,谁又能奈你何?你以为娘扶这一个小姑娘上位容易吗?」
「补偿?」
钟含真面色沉了下来,「不瞒你说,我已将菲灵认作义女,此时她就住在庄
里,此外,你也不要小瞧她一个女孩子,和你年纪相彷,我已扶了她坐上三江堂
事,而且还是季伯伯的女儿。
若是旁人也还罢了,听娘亲的意思,季辅成亡故全是因为为他祁家操劳缘故
,娘在他弥流之际才许下诺言。
,至于武顺什么的,只好扮成轿夫去了。
直到略通人事,懂得男女有别,交往这才少了。
钟含真道:「昨日你带白姑娘回来,着实让娘难做了。你不知道,我在你季
亲,季伯伯是怎么没的?难不成有人加害他?」
钟含真摇摇头,痛惜道:「季辅成为人忠耿,多年操劳,积劳成疾,他是活
活累死的啊,已经两年多了。唉,不提他了……我要和你说得是他女儿。」
水起。
不但如此,这人腿上功夫也异常凌厉,曾有凌空一跃踢出三十六脚的记录。
因着喜爱祁俊,也传过一套步法给他。
「啊!」
祁俊大吃一惊,他还记得季辅成一个白白胖胖的老好人形象,总是和和气气
的,见人开口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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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未归,祁俊对这座庄园熟悉却也陌生。
他以为这是刚刚重返故里的缘故,可是只经过了一天的时间他就发现,原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