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手想摸张强的脸,被他挡开,被这人盯上他可没心思喝咖啡了,拿起公文包就想走。
谁知道男人看到他的公文包面色突变,像是如临大敌,低声喃喃:“哪来的臭道士!”说罢转头逃开。
张强当然知道他在演戏,恍然间又觉得有些不对。一路上反复琢磨,终于发现了端倪:“那个男人怎么知道符咒在他的包里?”
道士:“你信不信无所谓,我能救得了你呢,那是我的功德,我要是救不了你,那是你的命数,反正你不信,我不会逼你信。”
张强把符咒放进了口袋,转头离开,在上地铁的时候,又顺手把符咒放进了公文包。他是一个教育机构的专职教师,每天下午都有课。晚上下班了,习惯去咖啡厅喝一杯,一路上咖啡厅很多,他找了不常去的另一家。
点了一杯拿铁喝了两口,他起身上了一趟洗手间,顺手把公文包举了举对一旁的服务生说:“帮我看一下。”
算命的:“看来你已经见识过了,这样吧,我给你几张符。”说着拿出五张奇怪的符咒,“晚上独处时,贴在手掌脚掌心和额头,每日十五分钟,妖邪就近不了你的身。”
“我懂,免费的对吧?”
“唉你怎么知道?”
小炎不知道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她从没有作为一个女性发春过,她也没有多余的理智调用自己的生活经验告诉自己这是发春了,甚至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全:“我我我难受我要……给我”
梅罗笑问:“给你什么?”
小炎不知道,她只是觉得空虚,想要什么,可是她要的是什么?
看到梅罗色眯眯地看着自己,张强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是裸体的,换了她以前,肯定也好不到哪去,但她此刻却出奇地冷静,直视梅罗的目光:“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们要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嘛,我要你做我的炎夫人。”说话间梅罗另一只手已经放在了张强的小腹上。
“好快,看不到!”张强意识到,这个男人非常强,强的不可思议。如果用数值来估算,普通人是一,那些奴隶们是十,现在的自己这具肉体只怕到了一百,但是梅罗大概是一亿往上吧就是这么个概念。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刚才的挨揍,她对现在的身体更了解了,似乎机能更好?那些拳头,虽然速度很快,但她都能看得清,非要挡,似乎也挡得住?
她尝试回了一拳,这普通的一拳,却让灵奴如临大敌,不敢硬接,只敢用巧力卸开。
下一拳,她试着加快了速度,灵奴根本没有卸开的余地,直接用空间法术瞬移到了她身后,不过她似乎有预感,头也不回就是一个肘击。
“我操,你所谓的检查就是打我是吧?”
黄鹂般的美音却说着粗鲁的言辞,梅罗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回应说:“检查地仔细一点,不然一会儿要是因为连接的原因,洗脑只洗到了身体没洗到灵魂,我们就白忙了。”
“是!”灵奴说着又对张强挥出一拳,这一拳直接打在额头上。
“应该吧,次,别搞砸了。”
张强撑起自己的身体,麻木感随着肌肉的运动化开,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但是——那不是他原来的身体,因为他原本的身体,正躺在不远处。
那个娇小的女仆兴奋道:“坐起来了,主人,您看,炎夫人坐起来了,我们成功了!”
五感逐一消失,最后消失的是触觉,强大的拉扯力盖过了所有的感觉,然后浅浅地拉扯力也消失了,张强觉得自己处在一个一切皆虚无的囚牢中,时间感、空间感也都消失了,只有意识是清醒的——其实,没有时间和空间,也很难定义什么叫“意识清醒”,他只是很确定自己的思维还在运作。
他想跳起来逃跑,却做不出“跳起来”这个动作,他想喊叫,却无法张嘴,他曾经听说过,植物人其实就是被囚禁在自己身体里的灵魂,他觉得自己此刻的状态很像——你看,他还能回忆和联想,他是清醒的。
最先恢复的是视觉和触觉,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推着他,像是把他从一张血盆大口里往外吐,眼前的黑色逐渐出现了亮光,从漆黑变成了亮黑,然后变成灰色,当灰色变成模糊的彩色时,声音也出现了,起先是耳鸣,然后是噪音,就像把消失的过程反过来演绎一遍。
一个算命的一见到他,就悄悄跟在了他身后,说是悄悄,其实和明目张胆也没什么区别。
“没有城管来管管吗?”张强本来火气就大,拽着那个算命的中年人就问:“你干嘛的?跟着我干什么?”
算命的见他回头:“小兄弟,可要看看面相啊?我观你面色不佳啊!”
梅罗:“啊,你想问什么?”
“你,你们要对我做什么嘛?”
“马上你就知道了。”梅罗转念又吐槽了一句:“不是,为啥你总是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呢?你大可以问问‘为什么是我?’‘你们从哪里来?’‘你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之类的,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回答了呢?移魂阵启!”
“老子不是同性恋,你找错人了!”
梅罗回答:“对啊,你不是同性恋,我也不是,身为女子的你爱上我有什么不对吗?”说着他指指房间的另一边,张强转头看去,那个位置躺着一个女人,只能看到侧脸,但仅仅是侧脸已经美得让人窒息,梅罗身后那三个女人和她一比,就显得很平凡了。
三个女人站在了房间的三个角,梅罗站在中间:“移魂阵,准备好了吗?”
当超自然现象真实发生的时候,接受起来其实没那么难,只是张强实在是想不明白:“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梅罗笑笑:“无需我解释,马上你就知道了,灵奴。”
高挑女子点头:“是。”话音刚落,突然消失了,张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自己身后,手卡住自己脖子上:“别乱动哦,炎夫人。”说完张强面前的画面又变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失重了,掉在了一个平台上。
张强转过头,面前站着四个人,领头的是一个男人,就是那个调戏了他的男人,后面站着三个女人,三个绝美的女人,一个丰满,一个高挑,一个娇小,各有风韵,但是衣着都十分露骨。
那男人十分绅士地鞠了一躬说:“炎天印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梅罗嗯,全名是梅罗·布雷克尔,不过不要误会,我不是外国人,我是外星人。”
张强没听懂梅罗在说什么,但是他反应很快,举起双手,两张符对准了梅罗,只见高挑女子手指一挥,符咒掉到了地上,张强低头一看,上面已经没了图案。
不过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镜子掉在了地上,而且一切都消失了,公寓消失了
“我擦!!!!”张强跌坐在地,这哪里还是他住的公寓,这像是一个密室?神庙?地下室?祭坛?“我怎么在这???!!!”
背后传来了女子动听的声音:“主人,不就是绑个人吗?干嘛要废这么大功夫?”
29-04-06
张强真是日了狗了,昨晚他居然被一个男人调戏了。
他十分确定且自信自己是直的,连双的都不可能,能且只能是直的。而且昨晚回家后他还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衣着打扮,确定自己没有任何能让人误会自己性取向的打扮,非但不娘,连称为直男都稍显客气,离邋遢相距不远,是那种挂在网上会被女人喷吊丝的形象。
回到家,他掏出那五张符咒仔细端详,上面是很复杂的图案,从做工来看十分精美,但是又很薄,他反复确认上面没什么奇奇怪怪的物质——比如致幻药物或者芯片之类的——将信将疑地把五张符贴在手心脚心和额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头上贴了张符像僵尸一样。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傻逼,竟然真的信了那个道士。
“我就是不贴,下次见他就说我贴了,我看他能不能知道我在说谎。”
“好的。”
刚走近洗手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连忙转头,却被一只手搭住了肩膀:“亲爱的,为什么要走啊?”
“我日,你有病啊?”张强转头看向那个昨晚调戏过他的男人,“我说,你们要骗钱能不能找个美女来啊?你个大男人说自己是狐媚子很好玩?”
“废话,放长线钓大鱼不是你们的套路嘛?”
算命的把符塞进他口袋:“你放心,我不是骗子,我们修道四方游历,只为积功德,决不会收你的钱的,那些开口闭口谈钱的才是骗子。你放心,我绝对分文不取,今天不要将来也不要,你一毛钱都不用给我,成本我都没指望能收回来。”
张强听到道士这信誓旦旦的保证,真的来了兴趣,他收下符咒:“好,我今天就咬你这个钩,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往下演!”
梅罗把她抱到了隔壁房间,他不可能在这个画满魔法阵的地方和她交合,这些魔法阵还要用呢。
张强火气上头:“封建迷信!你们那套我还不懂?看面相?看啥面相?说白了不就是瞎猜吗!胡子没刮说明生活不顺,青春痘多说明火气大,皱纹深说明性格悲观,眼球突出说明近视眼,又不戴眼镜那就是带了隐形眼镜,说明是职场人士高收入,而且工作辛苦,这一套我八岁就知道了”
算命先生摇摇头打断他:“那小兄弟你可知道你被狐媚子缠身?”
张强瞬间懂了:“呵,我说呢,再饥渴的男人也不会看上我啊,你们现在骗钱的都来这一套了吗?”
她的思路马上被一股奇妙的感觉打断了,梅罗发动了淫欲的魔法,从他手所在的那个地方,升起了一种陌生的空虚感,这种空虚感往下蔓延到了胯部,成了一种混合着麻痒的异样感觉,往上更快,沿着背部到了脖子,一路上激起无数鸡皮疙瘩,最后抵达大脑,迅速侵袭着她的理智,将她原本清醒的脑袋搅得一片混沌。
那蕴含着无穷力量的身体此刻连自身的重力都支持不了,她软倒在梅罗的怀中。
“小炎,小炎?”梅罗叫出了这个早就给她准备好的昵称。
“呃”只听到一身闷哼,灵奴被击退到墙角,张强在转身的同时又挥出一拳,这一拳用了现在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直接朝灵奴的脸上打去。
灵奴眼神中露出一丝恐惧,突然拳头停住了,握住它的,是梅罗的手:“看来你虽然笨,但是运动能力还可以。”
灵奴直接跪倒在地:“请炎夫人息怒!”她突然意识到,此刻的张强已不再是某个路人甲,而是自己的女主人了。
“哇!”
紧接着,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张强身上,从脸颊打到双肩,双乳,腹部,下体,双腿,凡是能接触到的地方,全都挨了揍,但是灵奴又很注意力度,痛是痛,却不伤人。
最后一拳打向张强的右手背,张强突然右手一转,挡住了拳头。
梅罗也很高兴,但是作为上位者的他并没有喜形于色:“灵奴,过去检查一下!”
张强看到了自己胸前的一对乳房,感受到了它们的存在,看到了自己光滑的胯下,感受不到自己曾经的小兄弟的存在,终于确认,自己真的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体里。
突然,灵奴闪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看到张强的眼珠随着手指摆动:“视觉已恢复。”然后迅速在她耳边拍了一掌,张强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听觉已恢复。”紧接着洒出一把辛辣味的粉末,刺激地张强不断咳嗽,还伸出了舌头喘着粗气:“嗅觉味觉已恢复。”最后一拳打在了张强的胸口,剧痛引来了张强的惨叫,这叫声虽惨,但音色悦耳好听。
嗅觉和味觉并不强烈,他也没注意到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但此刻他已经可以做出吞咽的动作,尝到了嘴里甘甜的唾液。然后是吞咽引起肌肉的麻木,他意识到自己全身的感觉都回来了,然后意识到自己躺着,但是麻木,像是已经躺了很久一样。
眼睛看见了,耳朵听见了,咒语声慢慢低了下去,然后消失了,眼前的画面和和刚才略有不同。
“成功了吗?”
屋中突然彩光大盛,每一条花纹中都传出一道五彩斑斓的光芒,梅罗同时还在优哉游哉地发牢骚:“炎天印的具现化怎么会是这么个蠢货啊?希望另外八个人比他聪明点吧,不然我就不把你们当夫人了,当仆人也挺好,反正女奴数量也不够”
张强刚想说话,突然觉得发出声音变得很艰难,三女用动人的声音吐出不明含义的文字,背后的平台传来一股极强的引力,他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压扁了,随着吸引力的增大,梅罗也停止了吐槽,口中念出了相似的语言。张强觉得自己的双眼聚焦逐渐变得艰难,很快眼前变为了一片模糊,模糊变成了彩色,彩色变成了灰色,最后成了漆黑一片。
耳边的声音也从他们的咒语声慢慢变为了无序的嘈杂声,然后逐渐变为噪音,耳鸣声,最后什么也听不见。
三女同时回答:“准备好了!”
听到“移魂阵”三个字,张强才意识到屋中的墙壁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鬼画符,那些显然都不是装饰性的花纹,而是有规律的某种图案。
“等,等等!”张强出声打断。
他刚想起身,平台上伸出四个锁扣,将他双手双脚牢牢扣住。
“我槽”他不是纯情小处男,但是也不觉得对方会和他这么个死宅玩禁锢py。
这是另一间屋子,梅罗从门口缓缓踱入:“亲爱的,我希望你能爱上我,这样我能愉悦一些。”
女人用那个道士的声音说:“我们把你所在的空间整个转移了过来,这符咒是一次性的,主要是为了定位你的位置。把你整个房间挖过来动静太大了。”
张强看到周围不但有掉落的镜子,还有一些碎水泥和碎木,仔细辨认都是从他公寓的家具上“挖下来”的,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
那个道士自然是那个女人假扮的,这五个符咒其实是定位器,梅罗他们用的是某种空间法术,准确的定位使他们没有伤到张强,且对周围环境的误伤降到了最低。
另一个女声说:“笨蛋,当然是要神不知鬼不觉了,要是被那些人注意到,只怕计划要黄。”
“大街上找个偏僻的地方直接掳走不就行了?”
“你不知道监控啊?现在大城市里三五步就有一个监视器。”
可是那个男人,在四下无人的咖啡厅里,径直走过来,勾搭住他的下巴,在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丢下一句:“记住我。”扬长而去。
确实记住了,恶心地记住了,回想起来会反胃的那种,张强回到家以后,用毛巾在额头被亲的地方狠狠地擦,他不是那种会怀疑自己性取向的人,他本科是辅修过心理学的。其实同性恋、双性恋、无性恋加起来在人群中只占百分之五,之所以现实中觉得很多,大多是自我暗示的结果,一部分人了解到同性恋这个词后,不断在心里问自己:“我是不是弯的?我是不是弯的?我是不是弯的?”问多了就成了一种自我暗示,再加上生活中偶尔表现出一些异性行为,就加深了这种自我暗示,最终造成了一种“伪同”的现象。
那家咖啡厅他再也不会去了,不过,今天刚下楼,就遇到了另一件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