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狐的纤纤手指揪着打结的尾巴，将它们理清楚后，又妥善地放好揉抚，像个把玩小猫小狗的贵妇美人。

柳颜笑道：“可那狐若是想彻底变成人，就得舍了这身皮毛呢。不然世世代代都是妖身，注定是要被仙人所诛杀，何况你要与凡人为伍，做那小捕快的亲亲娘子呢。不知哪天会惹祸上身。”

穆小狐支楞起尖耳朵，他从未听说过狐妖剥了皮就能变成人的说法，一时间竟忘记对方是一口能把他吞掉都不用吐骨头的大妖，问道：

青狐收回九条尾，明明身上衣衫未乱，这名玉面无瑕的俊美公子却透着一股清妍且内媚的味儿，如将开未开的千年青莲，那微敞着的领口处露出的玉白锁骨，落上一缕慵懒未系牢的青丝，就够引人遐想了。

“回老祖宗，小狐只为报恩而来，并非违反了族规。”

或许觉得穆星楠抖如糠筛的模样有趣，柳颜用长长的青白狐尾捞起小狐狸，放入怀中，玉手轻轻狎玩揉搓这只小毛球。

夜里，穆星楠沐浴搓揉身上的穴儿奶儿，如果他还是只狐狸，那毛发都要被弄得打结黏住了。人的身体无毛却是有好处的，就是光着身子会打颤发冷。小狐妖从浴盆出来，发现有人恶作剧偷走了自己的衣裳。

夜风寒冷，他便从人形变作了狐狸。小狐妖踏着四只梅花足，蹑手蹑脚，想神不知鬼不觉回到自己的厢房。

却望见一只青狐坐在周府的院墙上，对方生得极美，是名青衫玉面的公子，手握一盏酒杯，嘴角微微噙笑，若不是挂在衣衫后那刻意露出的九条狐尾，说是天仙下凡有人信。

“老祖宗说的可是真的？”

“骗你的，小东西，世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柳颜眸子一转，“除非是镇妖塔底的那本天命玉书。玉书可改天换命，别说狐身变人身了，若是大德大能们得了那本玉书，修改命理位列仙班都不是难事。”

穆星楠虽觉得此等宝物与自己无关，青狐的话却在小狐心间种下一颗种子。

“都说白狐的皮毛用来做衣裳极好，特别是无半根杂毛的白狐，小狐把皮给了我，做条围脖暖暖身子如何？”

青狐那妖媚细长的桃花眼，装着盈盈的笑意，眼看穆小狐吓得翻肚皮了，柳颜更是乐不可支地掩嘴轻笑。

“回……老祖宗，小……小狐怕冷，还留着这身皮毛有用的哩。”那乌溜溜的眸子泛着水光，三根小狐尾巴怕得互相纠缠在一起。

穆小狐看见了青丘狐妖一系的老祖宗九尾青狐柳颜找上门来，只活了不到三百岁的小毛团瑟瑟发抖。

“老祖宗，小星可是犯了什么过错？”小狐盈盈一拜，两只粉爪儿作揖，彬彬有礼的样貌，放在狐身上只觉得有趣可笑。

“小狐狸，莫怕，我只是偶然途经于此，族里小家伙扮成人的模样，躲在人家府里当新娘子，起了兴致就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