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胖的身体轻轻抽动了一下。

“你想听的那句话，我现在就可以说，”我合上了置物柜，看着挡风玻璃上砸歪的雨点，“就算再活一遍，我也不能看你活受罪……”

“爸，我原谅你了。”

揣着重又增加余额的银行卡，在银行取完了卡里的钱，一小部分塞进信封，其余装在纸袋里，回到车里。

“音乐学院附近应该有琴行吧，麻烦带我去那儿。”

音乐学院很远，半路中，雨落了下来。

天气降温体感适宜，风吹得两边的树桠无助的摇头，有不少叶子被卷落下来，电台预报强台风将至，今天学校都放假了，本来就安静的道路上，几乎看不到车。

绿色捷达却久违的出现了。

我径直的走向那里，车门锁着，父亲在里面睡着了，我拍了几次玻璃，他浑身一震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我，呆了几秒后手忙脚乱的打开了车门锁。

陈炎恶意的揉搓着臀部的伤口，把手指捅进我紧闭的齿间。

药物的失控下，呻吟漏了出来。

你想要的，我全部给你。

几秒的安静，接着是抽屉打开的摩擦，纸张的悉索，打火石的碰撞……空气里浮动一抹伴着油腻味道的烟草香。

他把手卷烟放在我的唇边，我张开嘴咬住，深吸了几次，被浓郁的味道呛出眼泪，陈炎捻住烟从我口中抽走。

大麻的劲头起来了，我觉得说了也没关系，反正今天无论如何也不好过了。

“杰子，”父亲的声音有些发抖，似乎是鼓足勇气才叫出了我的名字，“最近过得好吗？”

我思考着他说的这个问题，如果过得好是指无病无痛，心情愉快，那显然和好没什么关系，但如果乐天一点，是指性命无忧，金主出手大方，那想必是好的。

“不用担心，”我打开前面的置物柜，在乱七八糟的账单里把信封塞了进去，“明天开始，你不要去那个小区了。”

“方便去一下附近银行吗？”我靠在车门上，看了一眼堪比秋风扫落叶的凄惨街道。

“方便，方便的。”

我于是坐进了副驾驶。

但愿如你所求。

那之后过了很久，我窝在公寓，只偶尔下楼买一些食物和必需品，不跟任何人联系，过着离群索居的日子。

中元节那天，陈炎在外地，是我独自走的最远的一次。

“陈先生，你没有很想见的人吧？那种因为差一点死去，感到后怕想再看一眼的人，那种即使你下地狱，也希望他们能得到世界平均值以上幸福的人——”

鞭子惩罚性的落在臀部，大腿，受伤性器的边缘，就像要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