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觉得现下这般也非坏事呢?”
听陈东阳这么说周语旸不禁敛了神色,面无表情地与之对望。于是,陈东阳也直直地迎向他的目光,眼神倔强且毫不闪躲,仿佛如此便能令对方有所动摇。可他终究是要失望的,如同过去的许多次试探皆是徒劳而返。
良久后,周语旸清冷的嗓音在彼此间响起,“我肯定会找到法子,不叫你最后与他一样。”
二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周时若,却都默契地不直言其姓名,因为周时若是一堵墙,这堵墙硬生生阻隔了陈东阳向周语旸迈进一步的所有可能,更令他二人止步于浅交,停滞于互利,相处时总要顾虑良多。
好比眼下,陈东阳本也就是随口一问,对事情本身并无兴趣,但对方显然对何人告知他这一点起了在意,也就说这件事本身是他不想自己知道的。
陈东阳不答反问,以说笑的口吻道:“除了他还能有谁,到我这儿来的都只关心典当后的银钱可捱过多少苦日子,暴雪虽令他们的日子更难捱些但他们可无暇去追根溯源。怎么,这事不能叫我知道?又是所谓的不可说?”
陈东阳不解其意,可仍顺从地点了点头走至他身边,周语旸见他双手上均持了物件便主动替他拿过灯笼,两人便这般并肩行走到房中,一路上均是无话。
“你坐。敢问道长这回预备留京多久?”
陈东阳边问边点亮了案上烛火,唯一的光亮被不知从哪儿透出的风吹得摇曳,火芯子闪闪烁烁,好容易才停当下来。
“我信你。”
陈东阳听到了自己带着无奈却掷地有声的回答。
周语旸默了一瞬,不去理会陈东阳对他过去许多次回话中出现的‘不可说’的调侃,缓缓开口道:“倒也不是,只是妖邪之事寻常人总是远离些好,否则难免会受波及,所以多听无益。”
陈东阳不由洒笑:“呵,我还算是个寻常人吗?”
“寻常并非坏事。”
“约莫会停留小半个月。”周语旸正身而坐,君子端方,背上的剑斜倚在桌旁,触手可及。
“和今次的暴雪有关?”
周语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同你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