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岱知道这时候在狡辩说照片里的人不是自己,班长基本是不会信的。以后回了县城,难免还是会碰到,与其等着流言满天飞,还不如趁这次去探一下口风,顺便也能知道这照片到底有没有在县城里流传开。
和班长出去吃饭这事,布岱没让钱川知道。他们三在学校其实关系还不错,起初班长觉得布岱被钱川校园霸凌,直到有一次布岱出事,钱川帮他出头,班长也就顺势改变了对钱川的看法,后来三人还经常一起打球。
布岱谎称公司聚餐,让钱川去了他自己的应酬,可谁知道,钱川的应酬对象,是布岱的老板。
照片事故的两星期后,布岱收到高中班长的消息,是一张那天晚上的照片。但这张照片上,马赛克遮掩的基本看不清两人的样貌。
那天照片处理的还算及时,即使现在偶尔还能流露出一两张,基本都是经过处理的,根本看不出谁是谁。
“小袋子,你什么时候做了变性手术,还和钱川那个变态在一起了?”还没想好怎么搪塞这照片,就被紧接着这个突然的问题呛到。
“那就这样吧,布岱先去后面,等第一次月考之后,再统一换座位。”班主任随手收拾好教材,就转身出了教室。教室里一下变得哄闹起来,各色的讨论都离不开讲台上那位帅的有些不真实的人。
钱川还站在讲台,视线还停在布岱的身上,看着他匆忙地收拾书包,抱着课桌上的东西就准备往后面走。刚刚他抬头的表情又浮现在脑海里,钱川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
“小袋子,要委屈你一下了,你知道我的。”布岱正准备从里面座位出去的时候,被班长用双手揉了揉脸蛋。被揉的变形,也只能笑笑说没事。
“班长,我能坐你那个位置吗?”
新同学的自我介绍布岱根本就没听进去,直到讲台上的人说要班长的位置,他才如梦初醒般的抬头。仿佛一下被拉回现实,身边叽叽喳喳讨论转学生的声音涌进脑海,讲台上的人笑着看了着他。因为太高,坐在第二排的布岱得仰着头看他。
“可是你这个身高,可能会档到后面的同学?”班长不慌不忙,俨然不在意转学生突如其来的刁难。
环顾了四周,好在布岱选择的这个饭店在老城区,弯弯绕绕犄角旮旯,刚好将两人隐匿在昏暗的角落里,真想在这就好好的教育一下这只不知死活的兔子。
就这么抱着半天,等哄好布岱,钱川已经忍得快要六亲不认了。
拉着小兔子就往停车场走,小兔子在身后跟着一言不发,知道自己被抓包,想着一会回去该找个啥借口的他真害怕刚刚钱川就在那把他给办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紧绷的身体顿时松垮下来,要不是钱川逼得近,布岱此时腿软的能直接摔在地上。完全忘了刚刚脑子里飞速闪过的念头,眼泪挺不住的往下掉。
感受着怀里人的松软,小声的凝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钱川顺势松了小兔子的双手,穿过腋下扶着他,强迫他抬头。
“你混蛋,你知道我刚刚有多害怕嘛?”
“你们那个照片,我都是之后才看到的。感觉没啥人关注,还有其他人问过你吗?”
布岱听到这,心里松了口气,摇了摇头。之后的寒暄多半是班长说,他安静的听着。这顿饭吃的布岱心里挺开心的,不知不觉的喝了点酒。
两人寒暄着往外走的时候,完全没看见旁边的人。
“虽然他挺仗义,我一直觉得他们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都有些变态来着。”
“还有就是他高中总把你弄哭,还给你起外号叫兔子。明明就是小袋子听着更好更可爱一些嘛!”
听着这话布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搞得班长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
“新学习的课表下来了,总算是分完科,再也不用担心历史老师的夺命大拷问了!”
“我觉得历史老师应该也松了口气。”布岱边说着边将手里的课本放进书包里,看了一眼还在感慨的同桌,起身背好书包道了别说先走。同桌点了点头。
新学期伊始,布岱听话的在高二分科的时候选了理科。布岱的妈妈是个厂子的会计,跟不是自己的钱打了一辈子交道,就想着儿子以后学别人口中挣钱的金融。
钱川出现在两人吃饭的餐厅时,布岱刚解释完自己没做过变性手术。钱川一眼就认出了坐在布岱对面的人,到了餐厅,钱川觉得贸然上去打招呼不合适,也就顺势在旁边卡座坐下,遮着半个身子,谁也看不见谁,但是谈话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真的只是打赌输了,才去穿的女装,真不是他强迫你的?”
“真不是,再说,我一个人在b市,要啥没啥的。也多亏和他还联系,他挺照顾我的!”布岱心想,确实是打赌打输了。
“小袋子,你有什么困难,你可以给我说的?”
“我这个月出差b市,有空我俩见一面?”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等到布岱刚走到最后一排,前面就传来班长的惨叫。
等他放好东西扭头往前看的时候,正好对上新同学的眼神。钱川长得很好看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带有这个年纪特有的痞气,戏谑的表情仿佛对一切不屑一顾。班长甩着手喊疼,他也只是冷冷看了一眼说了句抱歉。
布岱心里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这个新同学是在针对班长,还是针对自己。但只是隐约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友善,和那天晚上一样,即使那天晚上他救了他。
“我近视,你安排的位置我会看不清黑板。”
“要不新同学坐我这吧,我去后面。”布岱看了眼班长有些为难的表情,又转头看了看班主任,很明显,她并不想插手。
布岱知道班长不想换座位是因为,后排女生是他的女神;而班主任不管这件事是因为,她开罪不起班长和新同学中的任何一个。
钱川刚刚的气焰被这两滴眼泪浇的灭完了,心里虽然还是不爽,但也只能先哄着。
“你还知道害怕,那你干嘛要骗我……别哭了,好不好……”心里想着要哄,却还是嘴硬的要数落几句。布岱慢慢已经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眼泪和抽泣却还是忍不住。张着嘴连话都说不清楚,一直我我我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乖……”钱川把小兔子抱进怀里,用手顺着他的背,布岱也顺势双臂环着钱川的脖子,也不管这是在外面,就准备抱在他身上挂着。
送走班长之后,凉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些。伸展了下腰身,布岱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一股强力拽着拖欧璐璐【98;
突然被人抵在墙上,还没等看清那人的长相,嘴巴就被擒住。布岱被吓的全身僵硬,反应过来之后对着面前人拳打脚踢的,牙齿也狠狠的。
钱川感受着两拳一脚,知道小兔子是真的被吓到了,随即拉住他的双手,扯过头顶。放开已经出血的双唇摩擦着到耳边,“背着我约会别的男人,还撒谎聚餐。”
“那时候小不懂事嘛,他那么大一个家族,那么多事,现在哪还有时间来欺负我。”
“他们家确实,每回新闻刷到他们家,都感觉像是演电视剧一样。出门吃个饭都有偷拍的,你两那照片要不是我对你太熟悉了,我还真不敢认。”
“那县城里还有人关注这个吗?”
“明天要转来一位新同学,班长,你安排一下看坐什么位置合适?”班主任下课前对着布岱的同桌交代着,高二转学的同学,在班级里,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布岱听着周围的声音,莫名觉得心情烦躁。可能是因为青春期的少年钟情,少女怀春让夏末的三伏天变得黏腻,又或者是昨晚的红楼遗梦扰人心思,费人心神。
总之浑浑噩噩的到了第二天,布岱还是觉得心情不爽,一直趴在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