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一副嗑瓜子看好戏的模样道:“这是孤的命令。孤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看男宠们当着孤的面行云雨之事,好了,废话少说,孤耐心有限,你们几个赶紧开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个女王陛下也太恶趣味了吧!?
而且师尊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谢琞也……
谢问一个人占据着一张大床,女王好整以暇翘着二郎腿,斜倚在贵妃椅上。
谢问宁死不屈:“陛下,强扭的瓜不会甜,何况我已名草有主!您就放过我吧!”
“谁说孤要跟你睡了?孤的身子也是你能碰的?”说着,女王响指一打,两名男子被带了上来。
谁知跳入海里之后,他们非但没有死,反而顺着海里的一道光,来到了一个被称为鱼人国的桃源仙境,那里的人长着鱼鳃和鱼鳍,是远古时代早已灭绝的鱼人族后裔。鱼人族大方而好客,不但拿出了美酒佳肴好吃好喝地款待了他们,还带他们来到王宫,谒见了鱼人族女王。
高傲的女王指着谢问:“这个男人长得不错,孤要了。今晚送到孤的寝宫来。”
谢问满头问号:“……等等!女王陛下,我们只是路过贵宝地而已,不是来选妃的,你这是强抢民男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到这里,谢琞的脸颊已经被泪水沾湿了一片。谢问也忍不住心酸动容,那一段记忆对于谢琞来说是他最珍视的宝藏,可是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却被谢问遗忘了。不论是有意或是无意,谢问始终在谢琞的身上寻找阿朔的影子。对此谢琞心知肚明,因此他没有在谢问面前提起过八岁时的往事,而是默默地将这些回忆埋藏在心里。
平时的谢琞死要面子,是打死也不会当着谢问的面说出这些心里话的。若是他醒来之后知道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袒露心声,恐怕要羞愤欲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谢问又有点不忍心打断他,还想继续听下去。
只可惜,那一夜谢琞的梦话就只说到了这儿,不多时,谢琞便躺在皇甫轲怀里,发出了平稳的鼻息。
“回到泉州,我要好好地吃上一顿,这段日子里粗茶淡饭的,真是憋死我了。”谢问迎着海风,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吃山珍可以,海味就免了吧。我暂时不想再碰海鲜了。”谢琞抱怨道。
皇甫轲摇头苦笑:“你们两个,可别把我们的目的忘了。”
“还好有我在,对吧?”安亦杰笑嘻嘻地搂住林琼肩膀。
“嗯,德泰号的确够坚固,这次是得谢谢你。”林琼一想起昨夜,仍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要不是有德泰号,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事实上,林琼的船是胜在装备精良火力猛,但是论坚固与耐久却是远远不如安亦杰的德泰号。尽管经历了那样可怕的风浪,在短短两个时辰的修缮之后,德泰号便准备就绪,整装待发。
“公子!!”林琼朝这边飞奔过来,一看到谢琞,两眼便闪闪发亮,“我方才正在岛上到处找您呢!听说您没事,就立刻赶回来了!”
谢琞欣然一笑:“让你费心惦记了,你没事就好。”
林琼:“不过公子,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德泰号也是刚刚从暴风雨中死里逃生,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抵达了雷蛇岛。安亦杰担心谢问等人的安危,于是派了许多手下在岛上搜寻他们的下落。
众人跟随着水手们来到海边,看到了停泊在港口的德泰号。经历了一场致命的暴风雨之后,德泰号虽然遍体鳞伤,但依然气势雄伟屹立不倒。安亦杰站在码头,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水手们修理破损的船体。
“谢兄弟!!太好了!!你们还活着!”一见面,安亦杰便给了谢问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能想不能想,为了挥散纷乱的思绪,谢问起身走出山洞。
经过一晚上狂风暴雨的洗礼,此时天已经放了晴,海水也奇迹般地退去了大半,露出了大片大片的陆地。若不是岛上残留着海水退去后的满地狼藉,谢问几乎要相信昨夜的海啸只是一场噩梦。
“我们……这算是得救了吗?”
“不行……”忽然间,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众人齐刷刷地将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谢琞伏在皇甫轲怀中,紧紧抓着皇甫轲的衣襟,眉头皱得紧紧的,表情一脸痛苦。
“口诀……一个都记不住……会被师尊骂的……”谢琞此刻仍发着高烧,说话含含糊糊,似乎正在做梦,谢问心中一动,知道他一定是梦到了在南华门中学艺的那段时光。只听谢琞继续道,“谢问……你不记得我了么……”
“你还不明白么?”谢琞凑到了谢问耳边,眼神幽怨地望着他,“谢问,其实我一直对你……”
谢问心跳如飞,正待细听,猝不及防地一个激灵,他陡然从梦中惊醒。方才那香艳旖旎的一幕也随之烟消云散。他环顾四周,此时外面天色微明,洞内的柴火已经燃烧殆尽,皇甫轲正抱着谢琞,靠在石壁上睡得正香,玄鹤和叶存真也各自窝在一个角落里闷头大睡,谢问伸手探了探谢琞的额头,虽然还有些温热,但烧已经退了不少。他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心中也涌起了一种奇妙的情绪。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是早上在河边看到了皇甫轲与谢琞在河边玩耍的那一幕,夜晚才会做起如此荒唐的梦来,其实以两人的性格,若是真遇上了那样的事,也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反应。梦虽然荒唐,但回味起来,却也有那么一丝丝意犹未尽,还有最后谢琞那句说到一半的话,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什么呢?
谢问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师尊!?谢琞!?你们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皇甫轲走到谢问面前,二话不说便开始宽衣解带。
谢问脑子一片混乱:“等等,师尊,你这是何意啊?”
女王邪魅一笑:“在鱼人国,孤就是王法,不服来‘干’!”
话音刚落,女王们的手下蜂拥而上,将谢问活活捆成了个大粽子,丢到了女王的寝宫。
夜晚,女王的寝宫中。
那一夜,谢问做了一个荒诞而旖旎的梦。
他梦到海啸引起的大水漫上山顶,整个世界就只剩一片茫茫大海。他和皇甫轲还有谢琞一起划着小舟,在海面上不停地飘啊飘,到最后没粮没水,终于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谢问站在小舟上,拉着皇甫轲与谢琞的手道:“看来今日我们是注定命丧于此了。师尊,谢琞,我们一起跳海,黄泉路上好作伴。到了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
开船时,叶存真轻轻挥动法杖,口中低声吟唱,那调子不似中原的旋律,歌词也是听不懂的语言,也许是在用他们族人自己的方式感谢命运的垂怜,又或许是在向上苍祈祷平安回到中原。
玄鹤没有发话,他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一双阴沉的眸子始终盯着叶存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谢问与皇甫轲还有谢琞站在船尾,看着渐渐在视野中远去的雷蛇岛,心中百感交集。这短短十天之中他们经历了太多的跌宕起伏,猜忌与信任,对抗与妥协,误会与理解,而这一切最终都像这座浮在海上的小岛一样,在海浪与潮风之中消失无踪。
谢琞扶着额头,苦笑道:“昨日淋雨着了凉,不过吃了药之后好了许多,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谢问东张西望地道:“林琼,你的船呢?怎么不见了?”
林琼神色黯然道:“别提了,已经沉到海底了,昨夜那场暴风雨实在太厉害,毁了我的船,还折损了我好多弟兄。不过还好……”
“你们也是啊!”谢问兴奋地拍拍安亦杰的肩膀,“那么大的风浪,我还担心你们会不会有什么不测!”
“你别说,昨晚那场暴风雨真是百年难得一遇,我们能够死里逃生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于是安亦杰向谢问等人讲述起昨晚德泰号如何在暴风雨中脱险的惊险历程,正说到一半,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叶存真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站在谢问的身后道。
“最危险的时刻算是过去了,不过没看到安亦杰的船队,就还不能掉以轻心。”谢问答道。
日上三竿时分,等潮水退得差不多了,众人才离开山洞往山下走,刚走到风雨殿附近便听到说话声,几个水手打扮的人正在海啸肆虐后的风雨殿中来回搜寻着什么,谢问见那几个人长得十分眼熟,上前一打听,果然是德泰号的水手。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了谢问。
众目睽睽之下,谢问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尴尬,他一语不发地默默听着。
“你带我去长安,我们一起偷果子吃,你还送了我小泥人……宫里很大很美,但是也好无聊……我想再见你一面,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后来,我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你,可是你的心里却已经住了一个阿朔,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你对我很好,可那都是因为……阿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