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袁小飞用袜子踩上地面，背起姜慕诗，而脸色很不好看的贝贝则背起黎安，两人尽最大努力快速走出田野，望向越来越近的大门，袁小飞深深吐出口气，不管怎么说，他们又活过了一天。

“贝贝……”他叫一声。

没人回答，贝伍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臂都出了青筋。

然而男人还是努力把脚劈了进去。整个鞋面瞬间拓宽，袁小飞甚至隐隐听到了布被撕裂的声音。

袁小飞木着脸。

程程木着脸。

袁小飞赶紧扭头躲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男人并没有多加禁锢，顺势放开。“鞋。”他指指袁小飞的右脚。

“……”袁小飞干巴巴地脱下，男人随即穿上，然而，大了一号的脚必然卡住。

“……”薛平认真思索，“我那么做，会被打。”

“……”所以你想那么做是吗？我看错你了！我要换队友啊啊啊啊！

“脱下你的鞋。”观察了袁小飞良久，队长冒出一句话。

“……”袁小飞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笑起来，“好……”

“……我知道的……”袁小飞很早就察觉，和他玩得好的朋友会慢慢远离，他也知道是谁，但他不想抗争，因为不想伤了两家人的和气，所以一直孤独地一个人上学。

但是，如果早知道他的朋友被这样对待，他会站起来的，父母也会理解的，那么……是不是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爸妈也不会在几天前莫名其妙离世了……

“……”

“还好她离开你了。”贝伍州看向袁小飞：“她根本配不上你。小学时她因为我不爱跟她玩只爱跟你玩，就教唆人打我，撕我的作业本，找老师打小报告，叫我滚。”

“……”袁小飞沉默地听着。

以前他还不觉得，他想要保护人，帮助人的心从来不变，然而来到了末世，身为普通人，就是原罪。

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只会拿着斧头乱砍，好几次还是小飞救他，而那个队的人呢，他们是异能者，光是气势，就让自己望尘莫及，只不过三个字，就让人跟人之间出现这么大的，难以补足的差距。

就像怀戎对我的态度……

到底其他序列者是怎么发现我序列的特殊性的……感觉吗……

他们不可能知道我真实的能力，不然怀戎不会那么简单放我走。

“贝伍州，你怎么了？”袁小飞搭上对方手指。贝贝这才好像大梦初醒，“我……”他猛地摇摇头，“刚才，刚才那个队长和你说话时，我根本加入不进去。”

“嗯？”

“我的身体好像被冻住了，那个男人……”他抖动下巴，“那个男人只用眼神就让我无法动弹，而我只能看着你被欺负，我……我太弱了……”

气氛一度凝固。

队长大人有鞋穿后，没再说什么。

程程走上前，觉得没被鸟吓到也可能被自己队长吓到的普通人需要安抚。“你们好，我们是三角洲。我们队长师有天，我是程程，还有另一位队友薛平。额……”她眨眨眼睛，“这里我们会接管，你们尽快离开吧。”

程程开始揉眼睛，她看见了什么，她的队长竟然当街索要路人的鞋穿！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穿不上……就还给我吧……

袁小飞抿紧嘴唇，屈起右腿等待着鞋的归来。

“……”袁小飞僵硬地呆住，眼睛流露出迷惑和不安，这是他最真实的情绪，还没来得及隐藏，男人忽然按住了他的眼皮。

这是一双炽热的手，袁小飞甚至可以想象，将来，这双手是怎么掰开他紧闭的双腿，揉搓红润的腿根，再全部覆盖自己圆润等待爱抚的屁股，几下拍打，肉臀就会颤抖着弹动。

“！”袁小飞瞬间惊醒，男人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后颈，他一直注视着自己，更加不会忽视自己变得通红的脸蛋和泛着情欲的眼圈。

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错啊。

“我知道的……”知道而什么都不做的人，才罪孽深重。“我知道的……”他很想哭，可他还是把眼泪吸回去。

“不过没关系，小飞，我会变强，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我不会再和你分开了！”贝伍州金发灿灿，“我要变成你的太阳！”

“后来，她见我不转学，就拿你威胁我，拿我父母威胁我。说大人不会防范她，你也不会，她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问她是不是喜欢你，她说……”贝贝舔了下嘴角，“她说，就是想像里有一个唯命是从的竹马，而这个竹马是不能和别人亲近的。”

“……”

“所以我逃走了。”贝伍州低头，“如果我一直留在你身边，那该多好。我应该从那个女人手里保护你的。”

他真的不甘心啊……

“怎么会。”袁小飞笑笑，“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而且……我还要说对不起……”两人走到能看到值守军人的距离停下。“我不知道你搬家后遇到了那么痛苦的事，我都没帮上忙。”

“哎。”贝贝惊了会儿，“那个跟小飞从来没有关系，如果不是耿灵，我根本不会劝说父母搬家的。”

程程呆若木鸡地看向自己队长疑似性骚扰柔弱小男生，她戳戳薛平健壮的手臂，“我说，队长是喜欢男人吗。”

“不……吧。”面瘫的路人甲一般的脸罕见地流露出迟疑。

“如果是你，会对男生做出这个姿势？”程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她那只有睡觉和打架还有扔鞋三个爱好的队长，一出手还真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