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言乐现任班主任所苦恼的。

言乐做事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思维方式，行为准则，老师让他当学习委员，他做。老师让他参加奥数竞赛，他去。言乐有时甚至会答应许多稀奇古怪的要求，但是譬如去本地博物馆当志愿解说员，半天都不用上课这种活动，言乐说什么也不答应。

因为言乐觉得这种内容无聊，且回报仅仅是得一个虚无缥缈美名的活动，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第二天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言乐完成了三个纹身，虽然他觉得锁骨下方那个有点傻，但总体来说应该达到了黄毛口中能被妈妈追着打的程度。

言乐坐在镜子前看着身上多出来的图案，白皙皮肉多了三片红肿，看起来触目惊心，其实倒也不觉得有多疼。

回家的路上，言乐过斑马线，等着红绿灯，望着川流不息的人潮，突然就开始反思自己这么做的意义，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这么做除了能换来父母对自己稍瞬即逝的关注，难道能使他支离破碎的家庭重组吗？不能，甚至毫无意义。

“嗯，你不用负责，我自己负责。价格随意。”

女生本着职业操守，最终还是没同意随意发挥，拿出一本册子指了几个图案询问言乐的意见，言乐看了一眼就点了头，女生又告诉了言乐几个纹身最疼的地方，问他要纹哪里。

“哪里最疼纹哪里吧，多纹几个。”

班主任只能换了人，让言乐喊体委过来。林瑞阳得知天降喜事，像中了五百万一样，当场落泪。

言乐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逼，他好想笑。笑了一会又挺想哭的，于是他就蹲在路灯旁边哭了一会，腿麻了就起身走回家了。

言乐退出了社会团体，回归课堂，第二年考上了重点中学。

言乐独自生长，长成了一个沉默寡言，对人封闭的，不善交际，成绩很好的学生。

“额…可以吧，等我出个线稿，明天一个点来这。”

言乐点点头，拎起书包就要离开，女生如梦初醒，提高音量喊住言乐，“哎，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怎么说也得弄个有自己个性的。”

言乐顿了顿，缓慢地开口，“言乐，言论的言，快乐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