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饥民吓得落荒而逃,不过很快又被监阵的贼寇赶了回来,这些贼寇穿着
黑衣,抓住逃跑的人就是一刀,饥民无奈之下只得继续往城墙这边跑,结果又被
弓箭手射死射伤大半,许多人进退失据,只能坐在地上哭,贼寇豪不留情地赶上
睛,那豪迈的造反歌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呼天抢地的哀嚎。
沉晨有时候挺羡慕这些弓兵,能在远距离杀人,自己却伤不到分毫,而且大
多数射手能在三息之内射出二十发,能做到这一点都是从小就苦练的缘故,因此
正的流寇往往就藏在饥民中间,从背后突然发难,往往能借机夺下城门。
待到饥民走过一株绑有红丝带的小树旁,城头就有人大声吼道:「注意了!
五十丈距离,用轻箭!放!」
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
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一开始唱的声音还不大,不过随着越来越多
的人加入,汇聚在一起,声势撼天震地,守城民壮皆是暗暗心惊。
黄二狗就这样死去,也不知他父母知道后会哭成什么样子,沉晨知道黄二狗
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户,他爹不爱说话,总是闷头抽旱烟,他母亲则是话唠
,村里的大小事都瞒不过她,嘴碎了一些,不过对人还是很热情的,小的时候沉
不过他身旁的黄二狗却丝毫不见恐惧,一边扔着陶罐一边拍手作乐,像是小
孩子在玩游戏一样,沉晨几次想拉他藏起来,他反倒怒道:「贪生怕死!要你多
管!」
河被搭起,攻城梯也顺利搭上城头,梯子的一头还有尖锐的铁钩子,深深扎进砖
墙里,凭人力很难推倒。
硬碰硬的时候终于到了,一直躲在城垛下的沉晨立刻用破布蒙住口鼻,举起
也许这就是教书先生所说的乱世人命不如狗吧,很快这群饥民就被双方联合
绞杀干尽,插满了白羽箭的阵地上,到处都是七倒八歪的尸体,只稍微停歇了一
会儿,流寇再次发动第二波进攻,这次换成披甲流寇举着盾牌,组成方阵掩护攻
第三章·小舅子的阳谋
2021年5月22日
随着号角声再次响起,流寇终于开始攻城,走在最前面的贼兵蓬头垢面,衣
去将其杀死。
沉晨开始可怜那些村民,他们从前也都是跟自己一样,有父母有耕地,过着
平凡的日子,现在沦落到如此地步,都怪天杀的流寇。
城头上充当弓箭手的大多是村里的猎户。
平常这些人在村里也容易辨识,因为只要注意观察,他们走路的姿态与常人
有些许不同,想模彷都难。
只见那些弓兵纷纷搭箭。
弓弦齐响处,密密麻麻的白羽箭纷纷腾空而去,落下时如下了一阵箭雨,饥
民身上毫无防备,有的被穿了个透心凉,有的被扎腿,最倒霉的是被箭头钻了眼
沉晨对这一切却并不陌生,流寇所到之处,搜刮一空不说,还逼迫民众加入
行伍,行军时充当苦力为其搬运物资,攻城时充当填壕冤魂。
一开始许多守城的主将出于仁慈不愿杀戮饥民,愿放饥民入城,不过那些真
话音未落,额头上就中了一箭,鲜血直流,直接躺在了地上,有专门清理伤
员的壮丁立刻赶来摸了摸脉息,连药也不用上,直接将他抬下城去,显然已经没
了气息。
一个陶罐朝梯子下面的人堆里砸下。
砸完之后看也不看,立马又躲了起来,不过刚刚才低头,一支箭便呼啸着贴
着头皮擦过,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城梯前行。
若是遇到对面披甲,弓箭手们只能放近了之后才换上破甲重箭直射,专杀那
些抬攻城梯的人,不过对方有了盾牌阻挡,杀伤力有限,很快一架架浮桥在护城
衫褴褛,手里挥舞着粪叉镰刀,面色菜黄,有气无力,与其说是兵,倒不如说是
一群饥民。
这些人毫无阵法,熙熙攘攘的前进,嘴里唱着最古老的造反歌谣:发如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