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几句话,君慕北却听得心惊胆战,没敢让夜欢把话说完,当即打断她,小心翼翼地轻声哄道:“你乖乖回去,这里和你没有关系。”
夜欢牙关咬得死紧,一双眼定定的看着君慕北,手指颤抖片刻后,她闭了闭眼,然后回头看向众仙,冷冷的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欺负他的?”
刚才还蔚蓝的天空中此刻已经是阴云密闭,滚滚云层中居然赫然闪着电光。
君慕北方才的气定神闲早就一扫而光,一时间他心里有种刚闯了祸就被人赃俱获的错觉,伤口遍布的背脊不由自主地一僵,当即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夜欢旁若无人地行至君慕北旁边,盯着男人身上的血迹,柔声问道:“是谁伤了你?”
此时的她声气柔和,面色如常,仿佛只在问他练鞭累不累。
拾壹垂下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门外众人纷纷吓的头皮发麻,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酒楼里跑了出去。
男人轻蔑的看了一眼,随后退回屋里,又将门关好。
而就在他迈进房门的一瞬,他周围的事物却突然一变,竟不是酒楼高间,而是一片鲜花满山,流水潺潺的户外场景,这场景的正中间一个绝美的女孩抱着个白玉的酒壶,喝水一般的往嘴里灌。
随后他按照小二指的房间,对着那高间的门就是一脚……
然而,他这一脚却仿佛踹在了石头上,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将军抱着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的满头大汗,那腿显然是折了。
手下人立刻围上去,谁知这时,那高间的门却开了。
谁知这时一名伙计满脸为难的跑出来,道:“老板,楼上那桌客人请不动啊!”
“你说那一男一女?”于老板揪着包子脸问道:“他们都喝了七八天了,还不走?”
“可不是吗!这几天他们都快把咱们库存的酒喝没了,刚刚我上去请,那男的就说了一个字……”伙计说着板着脸,学着对方道:“滚!”
就这样阴阳颠倒皇帝自然坐不住,又是斋戒又是祭天,可天灾就是不停,皇帝一气之下下令全国停止所有的娱乐活动,所有的酒肆、茶馆、舞坊、妓馆全体暂停营业,全国斋戒。
皇帝命令一下,皇城的部队首当其冲,直接开始查封城中所有的娱乐场所,结果……
醉仙楼乃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平日里也算的上是横行黑白两道,无论何时都是门庭若市,可此时却只能被官兵看着乖乖关店。
天雷有很多种,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天罚,用的最多的是天劫,而威力最大的却是这个天怒。
朱雀长老摇了摇头,同样低声道:“可她只是个神族而已,天怒那可是要上古天神才能召出的。”
“你我连仙界的事情都没有全部弄清楚,何况是神族之事了。”白虎长老道:“若她真的有上古天神的血统,最后被选为圣女,这也不奇怪。”
原来它是魔界王子啊!
夜欢想到这却眼前一黑,忽然毫无预兆地一头栽了下去。
君慕北再顾不上胡思乱想,手忙脚乱地伸手接住了她,只觉触手一片冰凉,夜欢的呼吸低浅,好像都感觉不到。
话音未落,只见夜欢已经飘然落在锁仙台上。
四周突然刮起一阵阵犀利的劲风,而女人飒飒而立,一身艳红的衣裙,黑发在风中飞扬,手中的鞭子闪着刺目金光,绝美的脸上满是怒气,一身逼人的压迫瞬间横扫四方。
君慕北的脸色终于变了。
有人惊呼道:“是魔族王子——夜鬿炎!”
如狂风卷浪似的翻涌着的乌云中,黑龙的怒吼震耳欲聋,巨大的爪子在云间划过,仿佛要一爪掏烂了天一般。
一人大步上前,用力一抹脸上的雨水,用仙剑一指天空中的黑龙道:“夜鬿炎,当初我们从魔界一路追捕你,没想到今日你居然在这里出现,我们就将这帐一起算上一算!”
他想过千条万条的情景,就算夜欢提着剑将他活活剐了他都有准备了,可是如今看着那个一下失去颜色的女孩,他只觉得心如刀绞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感觉,哪怕万一。
那个他心心念念要守护的女孩,终究是他亲手伤了她!
“欢儿……”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
夜欢站在雨中,却没有用任何办法去抵挡那倾盆的大雨,她只是沉默了一会,低声道:“为什么?”
她这话问的没头没尾,可君慕北却听明白了,她在问:为什么选择伤害她,保护紫阳真人。
君慕北从未见过如此的夜欢,仿佛整个
如果是换成紫阳真人,那么一切就都解释通了。他们师徒乱伦,甚至紫阳可能还是用强的,而妙义仙尊发现此事之后是被与之修为差不多的紫阳真人偷袭打伤。
可这件事如果捅出去,别说紫阳无法再仙界立足,甚至可能丢了性命,就连整个北辰宫都会遭殃,不单单会沦为仙界的笑柄,甚至可能会直接解散。
而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君慕北呢?!
夜欢只觉得有一把刀在她的胸口捅了进去,然后硬生生剜下一块血肉,疼得她浑身哆嗦。
她看着君慕北,像是从未认识过这个人一般。
可此刻她的脑海里却正在飞速旋转。以君慕北对自己的爱意,他是万万不可能舍得随意伤害她的,如果说君慕北是被冤枉的,那么他也没必要去认。而如今他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他要保护一个人,而这个人甚至比他自己的名声都要重要。
紫阳真人承认他说得没错,可饶是他不想硬拼此时已经来不及。
就在这时,锁仙台上的君慕北嘶吼一声:“欢儿,我求你住手吧!”
他这一嗓子,夜欢本来赤红的眼珠里忽然有光华一闪,原本长虹落日般的威压已经成了型,随着主人一滞,竟然停在了空中。
她见此情景也不慌,手中鞭子一转,道道鞭光大炽,神鞭与神力汇聚成一片鞭雨,难分彼此,鞭光到处,鬼神惊惧,那些幻影来不及仓皇逃窜,已经原地化成了飞灰。
四位长老本就轻敌,大惊之下当即被幻影反噬,纷纷摔出了两丈多远。
夜欢不依不饶地追了过去,而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道无比凌厉的剑气,硬生生将要乘胜追击的夜欢给逼退了回去。
整个锁仙台被夜欢的鞭影搅得狼烟四起,除了被法咒围住的正中间地方,其他各处都遭了殃,周遭密密麻麻的防护符咒简直是泥捏的,顷刻间一发不可收拾地土崩瓦解。
四长老拿出了看家的本事,齐声低喝,纷纷双手竖在胸前做诀,随后,四人身边突然生出七八道幻影,或刚猛非常,或灵巧敏捷,他们从四方扑过来,眼花缭乱地将夜欢团团围在中间。
正是仙界的最强攻击阵法,四灵阵。
夜欢手
中神鞭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与不平,居然如许多仙剑一般发出“呜”的一声尖鸣。
随即,一道道金光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席卷而来。
眼前的众人早已经不是万年前跪在地上虔诚拜神的仙族了,他们被六界仰望的久了,早已经动了僭越的心,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六界中的神,至于原来的神,自然也早就不放在眼里了。
一见四长老出手,周围的几大掌门立刻招出武器参战,而台下的弟子一见自己掌门出手,也纷纷招出武器动手。
一时间,乌泱泱的众人将夜欢那娇小的身躯围在当中,几乎像是潮水吞没小船一般将她团团围住。
“……你用卑鄙的手段迷奸了自己的师妹,被妙义仙尊发现之后居然出手打伤仙尊,你认是不认?”朱雀长老的话掷地有声的出口。
现场鸦雀无声。
芈娆的脸色又白了一分,而魏鹏几乎已经要冲上去杀人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一旁认了很久的朱雀长老终于忍不住上前怒喝:“你们神族是厉害,但是我们仙族也不是吃素的。”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漆黑的铁钉,对着夜欢一扬。
仙界有仙障护体,神族自然也有。而他那手中的钉子正是当年天帝留下的弑神枪碎片。仙界用它重铸了这根“诛神钉”,正是用来制服那些刚刚入魔还未彻底失去神力护体的神族的。
据说,神族在拥有无上神力的同时,手上是万万不能沾染六界无辜之血的,一旦沾了便会入魔,那样不单单神力会大损,更是会入心魔,失了神智。
就是这锁仙台上都不知诛杀了多少这样的神族。
“你们在冤枉君慕北的时候就该知道有这个结果!”夜欢话出口的同时,一鞭已经又抽了出去。
她最后两字出口不过转瞬,人已经到了紫阳真人面前,神力与手中鞭子合而为一,丝毫不顾对方的身份,招呼也没打,当场给青龙长老来了个打脸一鞭。
夜欢一路上早就想明白了,抛出君慕北的人品不谈,他作为紫阳真人的得意弟子,仙尊也对他青睐有加,就算他真的弄大了师妹的肚子,他们两人虽然也会生气,但是也会努力去隐瞒此事,毕竟这事不光彩,丢的不单单是君慕北的脸,更是整个仙界的脸,根本没必要闹的这么大。
再退一步讲就算是仙尊真的怒了,那么以君慕北的功力,就算是偷袭也无法把仙尊伤的那么重。
而接下来夜欢的第二鞭已经落下,魏鹏避无可避,正打算撑起仙障硬抗过去,却在这时。
“夜欢——!”一声暴喝从空中传来居然是四位长老。
前传:圣女篇14
纵然都知道夜欢是九溪圣女,这番大庭广众之下猖狂之言还是将众人都镇住了。
好半晌,
有点找不着北的青龙长老才回过神来,率先开口道:“此事有证人,有苦主,还有他本人亲口承认的,我们可没有污蔑他。”
当年为关押审判魔王,众仙联手在仙界里立了一座“锁仙台”,添了大小禁制无数,专门关押各种穷凶极恶的大魔头和堕仙,过了这么多年哪怕是当年的魔王被束缚其中也是插翅难飞。
这里自建立日起,斩杀过大魔堕仙无数,凶戾之气终年不散,周遭总好像飘着一层抹不净的血光。
锁仙台上,四位长老系数到齐,更是有十几位掌门到场,立在台上。
君慕北急忙低声道:“欢儿,你先冷静下。”
夜欢顿时收起周身怒气,走到君慕北身边,微笑着道:“我知道那不是你,他们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逼你承认的。”
她说着狠狠地剜了众仙一眼,手中鞭子顿时闪起噼里啪啦的电光声,夜欢说道:“敢伤我的男人,你们的胆子是真大啊!想死是吧?”
君慕北却忽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轻声问道:“欢儿,你……”
因为他居然震惊地在女孩漆黑的瞳孔中看见了一缕不祥的暗红,居然是心魔蛊发作的征兆。
夜欢在确定他身体只是皮外伤之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捧着他的脸柔声道:“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家!”
一壶酒转瞬间就见了底,她把酒壶朝男人一扔,喊道:“拾壹,去!再给我打点酒来。”
拾壹皱眉看着手里的酒壶,说出了这些天他对女人说的第一句话,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他道:“喝不醉的。”
他的话没头没尾,夜欢却听明白了,她趴在桌子上,双手撑着下巴,道:“我天生没有眼泪,哭不出来,现在连买醉都不行了吗?”
锁仙台上,那透着杀意的威压无差别扫过,在场所有高手都下意识地运起仙障抵挡,锁仙台上被八方仙障所激,顿时明暗不定地闪烁了起来,内外威压与仙障相撞,四方封印登时“轰隆”一声炸裂了。
“是九溪圣女!”
夜欢面色如寒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众长老掌门,轻哼一声转身直往君慕北那边走去,仿佛无论是台上的众人还是台下的众仙都是不值一提,她眼里只有那个浑身狼狈的人。
一个男人周身黑衣,剑眉郎目,长得十分英俊,偏偏周身仿佛都透着刺骨的寒气,仿佛只是一个眼神都能把身边的人冻成冰坨。
“滚!”又是简单粗暴的一句。
而这句却显然和刚才对伙计说的不同,这句话里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人从骨髓里产生了一股极端的畏惧。
于老板一想起那男人比冰还冷的眼神,立刻狠狠的咽
了口唾沫,随即他立刻想到了身边的护城将军,急忙求助道:“军爷,这客人我们是真请不动,要不您帮帮忙?”
护城军在皇城里别说是百姓,就连地位低点的皇亲国戚都要绕着走,将军自然牛气的很,一听居然有人不走立刻来了怒气,拎着伙计让带路,带着人马一路上了二楼。
酒楼的大堂里,护城将军带着人来关店。中年微胖的老板哭丧着一张脸偏偏还要撑出个笑容,以至于整个脸扭曲出了一种十分诡异荒诞的表情。
为首的护城将军平日里也是这里的常客,看到老板这个样子也于心不忍,可他也是奉命行事,只好开口劝道:“我说于老板,你想开点,这是为了全城百姓好,你就当休息了。等这鬼天气一过去立马就能让你开张。”
于老板想着自己白花花的银子心疼的直嘬牙花子,只好送了将军一个扭曲的苦笑。
朱雀长老想了想,觉得对方说的有理便不再说话了。
人界
这几日里京师的百姓们算是倒了霉,一直风调雨顺的王城在几天之内先是莫名降下天火,随后便是一下三天的暴雨,眼巴巴等着晴天却在夜里落起了雪,天亮之后冰里雪里却又开始长出一朵朵夏花,只是这样子还没过两个时辰,又开始刮起了狂风,随即鸡蛋大的冰雹噼里啪啦的从天空往下砸,硬生生将那本就病病歪歪花硬生生砸没了生机,随即又是瓢泼大雨。
而下一刻,黑龙突然俯冲直下,一口将两人叼起来甩在了背上,一句话都不说直接飞身而起,直接将人带走了。
随着夜欢的离开,那瓢泼的大雨也骤然消失。
众仙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半晌,白虎长老悄声问朱雀长老,道:“别人看不出,你我肯定是看清了,刚才降下的那分明是天怒。”
不知是不是君慕北的错觉,他觉得夜欢的身体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
随后,就听那人慷慨陈词道:“我便去与这魔头拼上一拼”
夜欢缓缓的扭过头去,仿佛穿过了倾盆的雨幕与浓重的乌云,与黑龙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那一刻,她一眼认出眼前这条堪比城墙大小的黑龙正是自己每日抱在怀里的小黑。
夜欢手中鞭子骤然被收回,她踉跄了一下,随后闭上了眼,而就在同时,一道惊雷想起,随后一道闪电正好劈在了君慕北的铁链上。
随着锁链被打开,君慕北身上凝滞半晌的仙障终于重新转动起来,他周身经脉仿佛干涸许久的河道中蓦地涌入了河水一样,被撑得有些发疼。
那紫阳真人干咳一声,正要说什么,突然,北天有一道乌气直冲云霄,转眼盖住了大半天光,众仙族头齐齐回首望去,只见乌云翻滚中有一条龙的身影若隐若现。
人所有的色彩都瞬间消失,一下变成了黑白色,他硬生生压下胸口的剧痛和喉间的甜腥,咬了半天的牙,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他决定帮师父顶下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有今天了,可那时他还天真的想过,只要等师父帮他脱身,那么他就会第一时间跑去和夜欢解释,即便她怨他恨他,甚至不理他,他都甘之如饴。
再怎么说他和芈娆是师兄妹,没那么惊世骇俗,虽然君慕北毁了,可北辰宫还在,紫阳还在。
夜欢愣愣的看着君慕北,只觉得胸口无比憋闷,最后竟然生生呕出了一口鲜血。
众人瞬间鸦雀无声中,那漫天滚滚的威压终于缓缓散开,却化成了豆大的雨点一滴一滴砸了下来。
夜欢想到这,突然睁大眼睛瞳孔骤缩。
她想到了一个人——紫阳真人
前传:圣女篇15
君慕北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台下的芈娆,只见她的嘴唇都已经变成了惨白。男人用力的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终于开口缓缓的回答:“我认!”
“认了就好。”朱雀长老像是怕他不认一般,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道:“那好,按照仙界的律法,我判你受九道天雷之刑,然后关入九幽,生生世世在那里……”
朱雀长老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突然从锁仙台外传来:“九幽?我倒要看看,谁敢动他!”
君慕北的声音颤抖,道:“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对不住你,你走吧!”
夜欢转头看向早已经被震的昏迷过去的芈娆,道:“慕北!我看得到,她的确怀有身孕,却……”
“欢儿!”君慕北打断了她下面的话,一双眼睛里竟有泪水涌出,他把满口牙咬出了血,道:“是我做的,我认!我对不住你,要杀要剐,你怎么都好!我求求你,不要再闹了!”
神鞭和仙剑撞在一起顿时放出一股巨大波动,仿佛有龙吟长啼不去,就连附近大殿上的瓦片都纷纷飞起,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各位仙族此刻纷纷抱头鼠窜,无比狼狈。
夜欢嘴角开始浸出细细的血迹,眼中的暗红愈演愈烈,转眼间,第二鞭已经成型,再次向紫阳真人抽了过去。
白虎长老转头冲着紫阳真人大吼,话音都变了调:“莫要和她硬拼,她神力强的很。”
这四灵阵据说是当年一位仙界大能所创,攻击力之强悍比那惯常用来作战的神族阵法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四位长老也是因为这四灵阵而有的排位。
其实在他们的心里是没把夜欢当成回事的,他们不了解九溪,以为九溪的圣女不过似人界推选出来的圣女一般,不过是个年轻淡出的小丫头而已,即便被封为圣女也没有多大的本事,象征意义更大一些。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结界每隔千年便会松动一次,而夜欢作为九溪圣女,自然是要带着族人冲杀在头阵的,论实战经验可比这些只是在平日里切磋的仙族强上万倍的。
一时间,别说是那些普通的仙族,就连那迎上来的一位掌门也难以当其神力,狼狈地摔了出去,连四长老之一的青龙长老都不由自主地侧身一步,避让她凌厉的长鞭。
君慕北看不到人群中的夜欢心急如焚,努力的想要去挣脱锁链,一双手被锁链勒的出了血都浑然不知。
这些人的深浅君慕北再清楚不过,夜欢虽然不会吃大亏,可一旦其中有人福薄命浅死了,那夜欢就算是沾了血了,到时候究竟会怎样他想都不敢想。
夜欢怒极反笑,她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堆满了正义与愤怒的脸,一时居然觉得好笑。
看看吧!这就是万年来她牺牲了自己的自由,拼了性命守护的六界众生!
众人的面孔在她眼前渐渐扭曲,女孩眼中红光大胜,万年的囚禁让夜欢胸中沸反盈天,积累了太多太多的委屈与不平瞬间爆发,此刻,就是父神挡在眼前,也拦不住她了。
他们会将这东西钉入那仙族的头颅,不单破护体神力更是能让对方痛苦的生不如死。
而其他四位长老见到自己大哥动了手也直接招出武器围了上来。
“欢儿住手!”君慕北急的努力的伸着手想要将人拉回来,可惜他身上带着锁链,如论如何也够不着似乎近在咫尺的女人。他心里的唯一希望就是这些人能够估计夜欢神族圣女的身份手下留情,可惜他错了。
青龙长老又堪堪躲过,怒道:“夜欢,我们念你是九溪圣女才对你礼让有加,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们无礼了。”
说着,他招出仙剑,持剑在手,青龙长老道:“夜欢,你若此时离去,我们便不再追究你擅闯锁仙台之事。”
夜欢冷哼一声,道:“让我走,可以,把君慕北放了,我跟他一起走。”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而就是这个隐情,让君慕北去承认自己明明没有做过的事。
青龙长老是万万没想到夜欢居然话都不说抬手就打,他不敢硬拼,一闪身堪堪躲过,说道:“夜欢,你既然是神族,就别忘了,你们神族是守护六界的,若是手上沾了六界生灵的血会是什么后果,你很清楚吧?”
所谓一念神,一念魔。
夜欢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但是每次一见她就觉得心里讨厌。
“九溪圣女,你随是魔族,却也还轮不到你在仙界教训人。”青龙长老腰杆笔直,目光炯炯得看着她,道:“孽徒打伤妙义仙尊乃是紫阳真人亲眼所见,慕北又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你觉得他作为师父会污蔑他不成?!”
夜欢面无表情地听罢,低头看着自己的鞭梢,忽地轻笑一声道:“哦,我知道了,原来所谓的人赃俱获、证据确凿就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们是当我死了吗?”
夜欢轻笑一声,道:“没有?他是怎样的人,我和他在一起睡了两百年会不清楚吗?别说是什么小师妹,还用迷奸这种下流手段,就是那女人脱光了勾引,慕北都不会看她一眼。”
她这话算是彻底激怒了台下的魏鹏,男人怒吼一声纵身跳上了高台,挥着长棍就打了过来,谁知他刚刚出手就已经被夜欢一鞭子抽飞了出去,手上虎口顿时裂开一道血口子。谁知魏鹏却并不打算停手,挥掌又攻了过来。
鞭子卷着滚滚怒气袭来,狠狠抽在魏鹏的身上,下一刻就见他如同风中的树叶一般被直接抽飞了出去,居然落得比刚才他的兵器还要远。
掌罚的朱雀长老手里捧着君慕北的罪状正在宣读,男人的手脚被特殊的锁链锁着,锁链上刻着特殊的禁制,而君慕北则被迫拉成了一个跪姿。而偏偏台上的他却一脸平静,仿佛这些都与自己无关。只是微微低头看着身上的斑斑血迹,心头暗笑,不知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狼狈过了。
周围则是围了许许多多的仙人,他们站在台下仰望着台上的一切,不少人都认得君慕北,此时也都露着惊讶之色。
而在人群的最前面,芈娆脸色惨白看着台上,而她的身边则是满脸怒意的魏鹏和摇着扇子的宋珉。

